九月初八,今天依然是個好天氣,太陽早早的從東方升了起來,咼沐她們所在的客棧,在東西街上,出了門就能感受到陽光的蹤跡。
對她們來說著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到太陽昇起了,不管是在瑞族還是在人間,太陽上升的過程都是很有意境的,將出未出之時,觀看者的呼吸也跟著太陽一起停止。
不管多麼的努力,多麼的小心翼翼,出頭的那一瞬間似乎從來都沒有完整的看到過,這次也是一樣,小七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是忍不住問剛剛她錯過了什麼。
咼錦說和過去錯過的一樣,小七說話的時候眼睛沒有離開過太陽,她還有一次機會,太陽掙脫大地的時候。
如果說太陽出來的時候是一直都在試探,時刻都讓人感覺要出來了,掙脫的時候就是另外一種處境,輕描淡寫,不經意間就有了。
這是兩個瞬間,小七都想找尋,還特意為了連續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只是每次效果都不理想,按照小七自己的說法她始終都沒有抓住過。
對於這樣的說法咼沐有些反對,說她們是神仙不用在乎陽光,小七也是一直都沒有眨過眼睛,自然是能看的見的,咼炎也這樣說。
小七就反問他們抓住過沒有,咼炎信誓旦旦的說抓住過,等到要說的時候又實在說不出來,心裡明明有卻無法形容。
小七的這個興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沒有任何徵兆,結束時也是一樣,再有一次太陽出來之後,小七愣在那裡,沒有說看到了,也沒有說看不到。
待了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忽然站了起來,表情嚴肅,眼神銳利,咼錦忙問怎麼了,是不是看到了。
小七搖搖頭說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抓不到了,根本就是沒有,沒有的東西又怎麼能抓到呢,這樣的看似理由的話小七說了很多,每句都很認真。
咼炎本想要反駁,又不想再次被抓來也就同意了,小七的說法始終就只是一個說法,本身是不是正確的不清楚,也沒有什麼方法去證明,事實也是如此。
正如小七問的那樣,如果真的有的話為什麼都看不到呢,咼沐也想過這樣問題,雖然他也說不出來到底有沒有見過那種景象,覺得也許每個人看到的是不一樣的,他眼中的太陽和小七眼中的太陽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念頭很快就消失了,咼沐也沒有說出來,對於這樣沒有任何具體答案的問題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小七剛剛從一種狀態中恢復過來,不能再進入另外一種狀態。
小七不再那麼堅持,心中的疑惑沒有解決,始終都是一個坎,後來也時不時的做過這樣的事情,咼沐她們也習慣了,沒有什麼好說的,這次也是一樣。
等太陽再次跳出來的時候,小七沮喪著說還是一樣,小七說過之後,伸手觸控了一下陽光,胳膊從屋子的影子裡伸出去,觸控到陽光的那一瞬間,用心感受的話就能察覺出不同。
這樣的事情不能在冬天做,也不能在夏天做,兩個季節都不能很好的感覺出來,秋天和春天是最好的時節,要在心情好,完全放鬆的情況下效果最好。
小七的胳膊並沒有縮回來,陽光和影子在她的胳膊上形成一條明顯的分割線,小七看著分割線,注意力無比集中,周圍的那些就都不清楚了。
街上人越來越多,路過的也都會往小七她們這裡看上一眼,大概也會想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一定是有心事的,她的面前並沒有什麼人,咼錦也注意到這一點,把小七拉著起來。
小七回頭看咼錦,咼錦道:“我們不能這樣,要不然的話一定會被當成傻子的,你也沒有見過哪個女孩子要坐在門口這裡的吧。”
小七笑了笑,摸了一下胳膊說有些疼,她們的人陸陸續續的都下來了,除了朱大娘兩人要忙著去看戲,其他人已經很少有興趣了。
囤天他們還都沒有回來,咼沐和咼炎同坐在一個桌子上,兩人正喝著茶,咼炎問小七這次感覺到什麼沒有,小七說這樣的感覺就只有自己清楚,說了就不是了。
這樣的話咼炎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也明白其中的意思,順手給小七也倒上一杯茶,小七喝了一口道:“你們怎麼能這樣呢,這已經初八了,明天就是重陽節了,你們就只有一天時間了,要是沒有效果看你們怎麼辦。”
咼炎道:“話可不能這樣說,不能說你們,應該說我們,是我們的事情,不要忘了你可不是來這裡玩的,女媧娘娘可是也給你下命令了。”
小七說這和她沒有關係,她是自願過來的,是為了幫助咼錦,幫助是有個度的,未必就一定要到最後,咼炎笑了一下說這話還是被女媧娘娘聽到的話,還不定會怎麼樣呢。
剛好汪芷晴從樓上下來,邊往這裡走邊笑道:“和你們認識的時間越長,我就越有一種感覺,覺得你們就是凡人,和我們是一樣的,還有聽你們說了那麼多的女媧娘娘,現在我聽到都不會覺得有什麼驚奇的了。”
小七看著汪芷晴說她們不奇怪,汪芷晴才奇怪,有著那麼好的地方不住,偏偏要到這裡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汪芷晴喝了一口茶道:“我已經和你說過了,舒服不舒服不是一定要住在哪裡,而是沒有住在哪裡過,怎麼說呢就像你們一樣,你們做了那麼長時間的神仙,要是忽然做了凡人,一定會覺得很新奇的對不對。”
小七苦笑一下說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做回神仙,汪芷晴笑了笑,問咼沐她們準備怎麼做,畢竟明天就要重陽節了,唱戲的很快就要結束了,咼沐搖搖頭說這個她們還沒有想好,小七立刻說不是沒有想好,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們沒有能力。
咼炎道:“小七你怎麼能這樣,這可是我們的秘密,怎麼這麼容易就說出來,我知道她不是外人,可是你也要稍微隱藏一些吧,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神仙,神仙明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