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再胡言亂語,立刻亂刃殺死。”說話的正是殺破天,他的聲音洪亮無比,竟震得石頭大廳嗡嗡作響。
“你。。。”他剛想接著再說,忽然聞到一股尿臭味,定睛一看,一股淡黃色的汙漬正慢慢從張曉旺的褲子裡滲出,流在地上。
“哈哈,竟然被嚇尿了,原來是個慫貨!”殺破天哈哈大笑,其餘的眾匪也是狂笑不止,一時間山洞裡鬼哭狼嚎,響成一片。
“我就說一遍,你聽清楚了,如果敢說半句假話,我就把你千刀萬剮,讓你身不如死。老子也懶得問你,你自己老實交代。”殺破天瞪著眼睛低喝道,語氣陰森。
“是是是,殺爺。小的老實交代,小的一定老實交代。小的是張家口守備張彪的親兵,前些日子他家的商隊被殺爺搶了,商隊的人也被殺爺殺了不少。張彪他就逼著小的到草原來探查殺爺您的蹤跡。”張曉旺哀哀地說著,臉上更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殺爺,端人家的飯碗,受人家管,小的也是身不由己呀。求殺爺饒命啊!”
“張彪,呵呵,他倒真是記疼不記打呀。你可知道還有什麼人在草原上探查,張彪他準備怎麼對付我呀?”殺破天冷冷地問道。
“殺爺,小的一行共有四人,進入草原後就各奔東西了。現在他們是否返回小的也不清楚。殺爺,小的只是一個小腳色,張守備,不,張彪要怎樣對付您老人家,我真的不知道呀。”張曉旺苦著一張臉嗚咽著著說。
“那你就沒有用了,來人!把他拉出去剁了。”殺破天大喝一聲,幾個馬匪如狼似虎地搶上前,一把拎起張曉旺就往外走,尿液順著張曉旺的褲子不停地往下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尿騷味。
“饒命啊!殺爺饒命啊!。。。”張曉旺沒命的大聲求饒,忽然他好像靈光一閃,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大聲叫道:“慢!慢!殺爺!我有一個大秘密要稟告殺爺。”
廳內眾人相顧哈哈大笑,這種把戲他們玩了多次,每次都有意外之喜,大獲成功。
“把他拉回來!先聽聽他說些什麼,如果敢胡言亂語,欺瞞殺爺,你們就將他拖出去亂刃分屍,剁碎了餵狗。”殺破天身旁的一個匪首大聲喊道。
“不敢。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殺爺。殺爺,最近張家口的范家有一批金銀財寶要運往南方呢。”張曉旺可憐巴巴地望著殺破天,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家的金銀財寶運往南方,管老子鳥事!”殺破天勃然大怒,他大喝道。
“殺爺”張曉斌嚇得渾身發抖,他結結巴巴地說:“容小人細稟,最近內地流賊四起,盜賊遍地,潰兵無數,路上極不太平。所以范家想從長城這邊偷偷地繞道過去。”
殺破天雙目中閃爍著貪婪的之色,接著目光一黯,滿臉都是狐疑之色,他低聲喝道:“你一個小小的親兵,怎麼能知道如此機密之事。你莫不是詐某家不成?”
張曉旺這時候的膽子似乎大了一點,好像有所依仗,他滿臉諂笑,覥著臉說:“小的有一個表妹,是范家大管家範有德的小妾。那個老傢伙有說夢話的習慣,讓我表妹聽了個正著。所以,所以我也就知道了。”他說的雖然唯唯諾諾,但語氣中明顯帶有一絲炫耀的味道。
“恐怕不是你的表妹,而是你這狗東西的相好吧!”一個馬匪頭目大聲罵道,眾人一起鬨笑起來。
這時一個馬匪小頭目模樣的人,朝殺破天拱手行禮後說:“殺爺,上次那個探子也交代說范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招人,好像要南下開什麼作坊。這范家可是比張家有錢的多啊。既然是南下開作坊,那要運去的銀子可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殺破天眼裡滿是貪婪,他呵呵一笑,溫和地對張曉旺說:“你趕緊把詳情說一說,你知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運?到底他們要走那條路線?”
張曉旺瞄了殺破天一眼,小心翼翼地說:“小人倒是知道一點,不過,小人要是說了,殺爺能不能把小的當成一個屁,給放了。”說完,他又低頭看了自己身上一眼。
殺破天眼中寒光一閃,瞬即消失,他哈哈一笑,說道:“來人。把這位兄弟帶下去,給他鬆綁,讓他洗洗,吃點東西。再讓他好好地把詳細的訊息說出來。兄弟,我保證,如果你的訊息確實,我就準你落草,和兄弟們一起幹,大家一起大碗吃肉大碗喝酒!”
張曉旺激動得滿臉通紅,雖然他的身子被緊緊地綁著,頭還是點得像雞琢米。
待張曉旺被帶下去以後,殺破天的臉立即變得陰森可怖,他低聲說:“黑猴,還是老規矩。先好酒好肉伺候著,待他吐完情報後再一刀殺了,把頭送回去!”
“放心吧。殺爺。”旁邊一位長得猴頭猴腦,卻一臉戾氣的漢子殺氣騰騰地說。旁邊的眾匪也發出陰森恐怖的笑聲。
數天後,張家口堡外一棵大樹上,高高地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得到訊息,範龍迅速帶著家丁火速趕到。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他紅著眼,小心翼翼地取下人頭,放進一個包袱裡,然後打馬疾馳回府。
張家大院, 範毓賓的書房內。範毓賓的書桌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一顆血淋淋、面目猙獰的人頭,赫然正是張曉旺。他雙目圓睜,似乎死不瞑目。
範毓賓心在滴血,手在顫抖。前生今世,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過一個人。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殺破天的身邊,將他碎屍萬段。
範毓賓慢慢地開啟人頭上的髮髻,把手伸進去在人頭上細細摸索。忽然他的眼中精光一閃,手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他又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扒開那一片的頭髮,仔細地用小刀切割起一塊露出的頭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