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長盛還是隻是暫時的,他都應該帶著劉詩覃藉著看望沈銀秋的名義和這個世子交好。聖上想必也是喜聞樂見的,他和世子有這一層的姻親的關係在,走近些也說的過去。
所以當他來到西院,想跟劉詩覃商量去看女兒的事,料她會答應,結果人去樓空,西院的丫鬟被遣散了,燈籠都沒人點了。往日雖然冷清,但至少還有燭窗剪影若隱若現,哪像現在一片黑乎乎的,簡直就像似空置的再也沒有人來住的樣子。
他沒有踏進院子一步,質問身邊的小廝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廝也不知道這相爺怎麼不聽人說就大步霍霍的朝西院走來了。被質問只能低著頭,把白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沈藺如一聽氣的肝都要炸了,他滿臉的怒氣來到正堂,命人把張氏和沈金軒給叫過來。張氏一聽小廝躲閃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妙,趕緊叫人去把沈老太也請來坐鎮。
她急匆匆的趕去正堂,在她之前沈金軒已經先到了一步,張氏還沒有踏進門就聽見沈藺如的怒火。
“誰給你的膽子??誰給你的權利?!我的女人都輪得到你做主打發了?整天搗鼓那些有的沒的!放肆、沈金軒你太放肆了!德智禮儀都被狗吃了?花錢送你讀了這麼多書,到頭裡你就給老子添亂!”
張氏不是沒有被罵過,但她沒有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被罵過!她連忙上前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好好說呀。”
“說說說,都是你!若不是你如此愚蠢,兒子女兒怎麼會被你帶的這般愚鈍!”沈藺如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噴。
說起這個唯一的兒子,他之前沒有不滿意的地方,也不捨得多有責罵,但是這次他做的實在太過分了!插手管他屋裡的人豈不是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臉?說出去!說出去讓人怎麼看他??
“你之前因為那些什麼店鋪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幸好皇宮有使者的事在前面擋著,傳不到那些大官耳中,現在倒好,你不但要丟自己的臉,還要丟你老子的臉!誰讓你把劉詩覃送走的?誰給你的勇氣?”
沈藺如這一轉換,又把怒火轉到沈金軒的身上。
沈金軒不聲不吭,被指著罵也是面色淡淡,似乎沒把沈藺如的話放在心上。
張氏拉著沈金軒的胳膊往後撤道,“老爺你這是要做什麼,因為劉氏那女子的事,竟然要對軒兒如此指罵!”
“不然,你們插手我屋裡之事,我還得誇你們不成?你們一個兩個不入朝堂,愚昧無知,可也該從民間聽說那世子的事!什麼時候都不惹事,偏要在那世子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去得罪,沈銀秋和劉詩覃的感情如何,你們都沒有眼睛看是吧?人、被你們弄去哪裡了,說!”
沈藺如負手而立,滿目怒火無處消。
張氏心裡急,這時也聽出了那麼一點別的意味,難道老爺生氣的不是他們把劉氏給弄出去了,而是時機不對?
沈金軒卻在這個時候,忍不住帶上諷刺道:“我苦讀詩書數載,是因為誰才落到這個地步的?與其如此,當初你又何必讓我讀書!現在讀成能如何,才學比旁人好又能如何?!無法施展,空有抱負。”
“你!”沈藺如被噎到,指著他說不出話。心裡有怒火也有內疚,他雖然貴為左相之位,但現在朝中的局勢十分緊張,他原本就是站在皇上那一派,為了保持皇上對他的信任,一直沒和朝中的其他人過多交往。
而沈金軒想要入朝,勢必會打亂他維持的平衡,如果是外放到別的地方當個小官,倒是可以,但不管是他還是沈金軒也是不願意的。
如今被沈金軒當面說出來,也徒有尷尬,他原以為啊,等他兒學成之後,他在朝中的地位也有多保障,但這聖上心思難以捉摸,竟然還生出廢除兩相制的想法。說什麼,原本當初新定製度的時候就是為了廢除丞相制的……
這讓他焦慮不已,丞相制度一廢,他自然不是說被罷官,但地位下降是必不可免的,到時他又該與那些極少接觸過的同僚處事?
要深知,自己一旦被皇上嫌棄,日後便再也沒有前途可言,到時這一大家人又當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