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的丫鬟隔了一刻鐘才回來,拿著一張宣紙恭敬的遞給張氏,張氏接過看了一遍點了點頭,才將那宣紙遞迴給翠雲。
翠雲邁著小碎步走過來,低頭雙手將那宣紙奉上。不等劉老太伸手去接,劉氏已經拿過來自己先看了。
掃了一眼,她就嗤笑起來,慢悠悠的遞給劉老太。
劉老太淡然接過,只一眼,就將那單子遞迴給翠雲,沈銀秋也瞄見了,就是奩具一套、木桌傢俱一套、都是生活用品居多,簡單的十來樣吧,珍珠金裸子什麼的一樣都沒有瞧見。
翠雲頭低的不能再低,因為此時劉老太的不怒自威的氣場,不是她一個小丫鬟能扛得住的。
“這就是我囡囡的嫁妝?敢問沈夫人一句,我囡囡出嫁與平民百姓出嫁一樣?”
張氏知道這老傢伙生氣了,也識相的站了起來,她心知這嫁妝實在是摳了些,但不摳怎麼讓你們出錢置辦?是以,她滿是歉意道:“老夫人息怒,這是我們丞相府置辦的標準。”
“言下之意是讓我這個老太婆不要管太多?”
張氏哪能啊,她巴不得劉府插手管多一點,最好退了這些把沈銀秋的所有嫁妝都承包了!
“老夫人哪裡話,您是二丫頭的親親外祖母,她自小在您身邊長大,能管能管。”
翠雲已經拿著單子回到張氏的身邊,沈銀秋粗粗一計,那些東西……一兩個箱子就可以裝滿,沈金秋出嫁之時,花轎後面可是一條長長的隊伍,全是挑著嫁妝的挑夫。
她想,按照這單子,她花轎後面只能可憐巴巴的跟著四五個挑夫,哎呀那場面可真簡潔,路旁的百姓笑話她的同時,丞相府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這張氏……嗯十分的有勇氣,她有點佩服。
劉老太連看張氏都懶得看了,直接道:“你說這單子沒有擬好,我看也不用擬了。”
張氏的剎那閃過喜悅,沈銀秋看個正著,搖了搖劉老太的手臂道:“要的要的,祖母。”
劉氏心裡氣急,語氣冷冷道:“不用,那些東西呵,留著給你主母當寶貝吧。”
沈銀秋看著祖母和劉氏都不站在她那邊,她只好跟祖母咬耳朵:“祖母,我要那些嫁妝,寧願給外面的乞丐也不給丞相府省這點,您瞧張氏今天這一出是吃準了您疼我,不會委屈我,想把嫁妝這碼事推到您和我娘身上,別讓她美了!”
劉老太恍然大悟,這才正眼去看劉氏,她雖人老,眼睛卻還很犀利,精光乍現,她摸著沈銀秋的腦袋嗯了聲。
沈銀秋裂開嘴角笑,一旁的劉氏看著她和劉老太咬耳朵,也想知道說的什麼。
張氏說道:“讓老夫人笑話了,既然如此,二丫頭的嫁妝您……”
她負責二字還沒有說出來,又被劉老太打斷道:“我囡囡怎麼也是丞相府正經孩子,雖然嫁妝寒酸點也不能不出讓人看了笑話,老身給的嫁妝端的可是外祖的名義,與丞相府無關。”
言外之意,所以你該出的還是要出。
張氏鋪墊了這麼久,一聽這話就跟吞了蒼蠅一樣,合著之前說的都白說了?
劉氏一聽,看了眼高興的沈銀秋,便知道了她娘和閨女的意思,當下也道:“這嫁妝寒酸到無法拿不出手,如果你不怕丟了丞相府的面子話,儘管這樣置辦。”
沈銀秋一臉純真,“首先宣告,我不怕丟臉啊,主母就不用拿我說事了,畢竟若是有人問起我嫁妝的事,我會一五一十說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