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藺如低頭看了她一眼,“怎麼還提這事,不管是不是,她沒到兄長歸來的全家宴上是事實。”
“呵,他剛回來火氣就不小呢。”劉氏看著黑漆漆的夜空道。
沈藺如腳步放緩了些,“對他,我有所虧欠,詩覃委屈你了,若哪天我去了,你還在,掌家的是他。不必鬧的太僵。”
“不用如此,到時給我一紙和離書,你不在了沈家也沒有我待著的必要了。”劉氏看著正值壯年的沈藺如。
年少時,回眸不經意,四目相對,便入了眼,佔了心。
“不過你別給我轉移話題,二丫頭罰也罰了,那婚事你敢答應?”劉氏緊緊盯著他,彷彿沈藺如敢低頭她就……
沈藺如見打溫情牌失敗,連忙哄道:“我先不答應。”
“什麼叫你先不答應?!”劉氏板起臉聲音提高了些。
沈藺如似乎也有些疲倦了,嘆息道:“畢竟那是長公主,你也知道長公主手握的東西加之侯府夫人的身份,若是她執意要銀秋嫁過去,即使我不答應,她也其他方法達到目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們還是不要魯莽行事。”
劉氏大概沒有想到,她要求的東西沈藺如會有不答應的時候,而且還是這麼重要的事,她的脾氣不好,三十年都過的十分順心,此時不由的冷著臉逼問道:“如果長公主不放棄,你最後會答應是嗎!”
“詩覃,你知道的,我不想騙你。”沈藺如依舊哄著,當劉氏耍性子。畢竟劉氏一直都支援著他的決定,從來不會讓他為難。
劉詩覃是真的惱怒了,揚手打了沈藺如一個耳光,清脆,不重。
依舊嚇壞了跟在不遠處的清流清寶。
沈藺如停下腳步,臉色變幻莫測,抱著劉氏的雙手逐漸用力,“詩覃……”
劉詩覃掙脫著離開他的懷抱,縷金色的銀紋大氅拖著地上積起來的白雪。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放話道:“如果你真的敢讓我們的女兒嫁給那個病秧世子,那麼我劉詩覃告訴你,我們兩個完了!”
清流清寶見主子一個人在前方疾走,心裡擔心,加快腳步路過沈藺如的時候匆匆行禮,便追著自家主子而去。
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沈藺如才陰沉著臉摸著自己被打的臉,她竟然學會了打他!
爾後,他拂袖一甩而去,去了別的姨娘院子。
雪夜裡只餘下幾道風聲,足足一盞茶的時間,沈金軒才從暗處出來,路過碰到一簇花樹,枝杈上的積雪緩慢掉落,他伸手掃去肩上的雪花,笑的意味深長。
世間上果然沒有牢固的感情,缺少的只是摩擦,劉氏、你早該滾出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