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的命如此,怪不得大小姐。”趙姨娘一說話就淚如雨下,旁邊的丫鬟小心翼翼去用帕子替她揩淚,臉上也滿是對趙姨娘的憐憫。
蘇錦音暫時琢磨不出趙姨娘的想法,只能以靜制動,暫時不做回應。左右鄭氏那些刻薄話是不可能真的發生的。
鄭氏則繼續伺機發作脾氣。她丟了一個茶杯不滿足,又拿了一把戒尺往蘇錦音身上招呼。
“你這個逆女,我說的話,你也不聽。叫你給趙姨娘敬茶你不敬茶。你要保持傲氣,先把女兒賠給人家啊。”鄭氏一邊重重落下戒尺,一邊厲聲罵道。
蘇錦音躲了一下,鄭氏打得更兇。蘇錦音就索性不躲了,她倒是要看看,鄭氏到底準備發作到什麼程度。既然連戒尺都準備好了,看來鄭氏也是早有準備了。
“別打了,夫人。真的只怪妾自己,不怪大小姐。”趙姨娘在旁哭勸。話一句句都說得沒錯,但她似乎認錯了自己在鄭氏心中的位置。
鄭氏恨趙姨娘,尤甚過恨蘇錦音。如今趙姨娘開口來勸,鄭氏就索性就對趙姨娘的恨全部發作到蘇錦音一人身上。
她重重一揮,那戒尺都被打斷了。
這一下,是打在蘇錦音的肩膀上,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骨頭都震了一下。
若是在手腕,只怕手腕就要斷了。
趙姨娘還在旁勸:“夫人,您可千萬別打傷了大小姐,若是傷到了臉,這可如何是好?”
這話簡直就是招呼著鄭氏往蘇錦音臉上打。
到此時,蘇錦音也看清楚了趙姨娘的一點意圖。不論後招是什麼,至少趙姨娘暫時是想她毀了容貌,以後婚嫁暫且不說,這次進宮選秀就要她出師未捷身先死。
蘇錦音並不想入宮。但這並不應該趙姨娘來替她決定的。她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鄭氏的揚手甩耳光。
鄭氏頓時怒不可遏,大喊道:“反了反了!給我按住她!”
趙姨娘徹底激怒了鄭氏後,就安靜了下來,一副坐收漁翁之利的模樣。
“母親,父親稍後會過來,您這模樣,叫父親易生誤會,到時候白白讓某些人看了笑話。”蛇打七寸,趙姨娘會激怒鄭氏,蘇錦音也清楚鄭氏的命門在哪裡。
果然,鄭氏聽了,人就冷靜不少。
她其實也知道蘇可立一直不喜歡看自己暴躁如雷的模樣。只是她這些年心中鬱氣太深,不發洩出來,自己太不好受。
打了這一通,鄭氏心情已經稍緩。她就暫時停下了動作,坐回席間審問蘇錦音:“今日之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原原本本與我說!”
趙姨娘重新開口幫腔:“大小姐不必擔心,三姑娘和四姑娘已經替你解釋過了一遍。夫人和我只是想知道馬車上發生的事情。”
聽趙姨娘開口,鄭氏臉上怒容又隱現。
蘇錦音搶先一步開口,她說的不是答案,而是反問了趙姨娘:“姨娘什麼時候能與我母親相提並論?”
這挑釁的意味太過明顯,趙姨娘再會忍耐的性情也有些忍不住了。她站起身,掙開丫鬟的攙扶,跪下去同鄭氏道:“妾自知身份卑微,只是芙瑟卻是老爺的骨肉,還請夫人為妾做主。”
“妾不敢有其他奢望,只求夫人能應允,把大小姐身邊的捧月給了妾。捧月深得大小姐寵愛,想必處處過人。妾得此能人,就能稍作安慰。”
原來陷阱在這兒。
蘇錦音知道趙姨娘的真實意圖是什麼了。怪不得對方不去她父親處而是留在此處。
鄭氏定會一口應下這個請求,而她蘇錦音定然是絕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