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平安?
蘇錦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秦子言。
莫非秦子言真的被逃兵事件牽連甚大?
心跳在這一瞬間都加快了不少,蘇錦音說不清楚這種加速中有多少是喜悅,有多少是緊張。她略握了握掌心,提醒自己,既然前世發生的事情基本都沒有太大的改變,那麼秦子言應當不會這麼容易出事。
這種理智的想法如同一盆冷水,澆得蘇錦音自己渾身都不適。但清醒著難受,總好過先愚蠢的欣喜,再徹底的悲涼。
“您是想測一人,還是就指這字?”蘇錦音的手指落在“弟”字上面。
這位二皇子之兄,就只有大皇子一人,弟弟則目前有兩人。
“測字。”秦子初掃了一眼蘇錦音的手勢,回答道。
蘇錦音的目光落在幾個落字上。
她並不精通周易八卦,幾次測字靠的不過是自己其他方面的略通而已。
現在,也只能想寫旁門左道了。
蘇錦音從前兩個問題,基本就能猜出,京城現在有事,事情和皇子們內鬥相關,秦子初很可能是被謀算的一方。
那麼,他問的兄弟,是與他同進退的真兄弟,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背後捅刀兄弟呢?
蘇錦音將那張紙突然拿了起來,她能注意到秦子初的目光瞬間有些緊張,這緊張好似還帶有些擔心。
這些反應結合起來看……
結合起來,其實什麼都看不出來。
蘇錦音將自己的頭埋得略低了一些。
即便她方才在秦子初眼中看到的確確實實是擔心的情緒,可這既可以理解成是秦子初對測字詢問之人的擔心,也可以是對自己的擔心。所以,這測的人,到底是秦子初的同盟還是仇敵,仍舊為未可知。
蘇錦音在這一刻變得很是沮喪。她如今臉上塗抹的藥水,正是面前這位師父教的。她重生以後,靠著他給予的本事,走了很長一段路,可她卻什麼也幫不上他。
這種沮喪的情緒太過洶湧,就連對面坐著的秦子初也感覺到了。
他想了想道:“道長若是覺得不便,就算了。”
秦子初的性情一直如此,他對自己也好,對其他人也罷,都沒有那麼多的要求。如果不是這一次的事情,牽涉到了五弟的生死安危,也將他與其他幾個兄弟拉入了不知道多深的崖底,他是絕不會這般憂思甚重的。
這些年來,秦子初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退卻。他如今只感覺到了“李道長”在測字一事上的為難,就立刻萌生了退意。
蘇錦音卻反而被這句話激到了。她知道,這位師父一直就是如此不爭的性格。他很多時候,都在往後推讓。除非是為了 幫助其他人,否則他絕不會堅持下去。
就像前世,他追著收自己為徒,何嘗不是看到了自己一個姑娘家,獨自在外,無依無靠,就連掩飾容貌這件事,也做得不甚完美。
“我無事,沒有什麼不方便的。”蘇錦音指著秦子初寫下的字道,“兄上有口,弟中有弓。你家兄弟平安,靠的就是這兩點了。自辯或者用武。”
這話其實是個能萬能套用的話。畢竟自辯就是說,用武就是做,人生在世,解決任何事情,靠的不就是說和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