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音很多時候都會覺得,她兄長替她做主,讓止薇跟過來,是給自己最大的幫助。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止薇給她提供的便利,遠不是銀子能夠比擬的。
雖然蘇錦音有治療很多疑難雜症的能力,但止薇卻能用各種方式深入他人內宅,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雙管齊下,效果自然是極好的。
就拿她們才去過的鄉紳家來說,止薇就提前知道了這家夫人是遠近馳名的孝媳。但孝媳背後,卻付出了莫大的代價。夫君在外的時候,她獨自留在婆母身邊。端茶倒水,雜事家事,所有事情都一力承擔。夫君回來一次,既要擔心子嗣問題,又要擔心過於親密惹婆母不喜。總之,這位夫人的心病是絕對有的。
這種來自婆母的心病,蘇錦音自然不可能靠音韻就能解決。可如果婆母不在了呢?
止薇打聽到了這家老人家已經纏綿病榻數月,恐日子不長了。蘇錦音入府幾次後,也託詞看了老人家一次。確實如此。
那就只剩下排解對方心事了。
首先是用音韻,這樣最不引起對方的懷疑。其次就是其他吃藥以外的手段,比如香料。
寧神助眠。
還有就是不能吃藥,食療也未為不可。
半個月下來,那夫人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鬢角的白髮也沒有再增多。就連下人們也都在傳,夫人瞧著就一臉喜氣,像極了李道長說的否極泰來的模樣。
一個月後,蘇錦音就請辭。此時,府上老人家已經過世了,而這位夫人在送她的時候突發昏厥,大夫一診脈,竟是有了身孕。
頓時,所有人都將蘇錦音視作神人。
掂量著那包厚厚的謝禮,止薇盤算道:“小姐,我們這次可以不用留在此鎮了,這筆銀兩足夠我們生活好一段時間了。”
“止薇,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蘇錦音問道。
她如今是居無定所之人,未來之處更是沒有定數。既然自己去哪都一樣,就不如聽聽對方的想法。
止薇也不客氣,同蘇錦音道:“小姐,奴婢過去在京城,從來沒有見過漫無邊際的大海,咱們能往海邊走走嗎?”
海?
蘇錦音倒想起了一個地方,她記得自家兄長駐紮過的諾誠就是一個海濱的城池。兄長以前的信中提過,那諾誠氣候也比京城要溫暖許多。如今已經進入深冬,去一個暖和的地方,確實很好。
她們定了目標,就往諾誠的方向去。
沿途,不斷有人往相反的方向走,拖家帶口的不是少數。
蘇錦音敏銳察覺到了其中的一些不妙,就拉了一個人問道:“這位兄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你們是從一個地方趕來的嗎?”
“你這是想去哪呢?”那男子看了蘇錦音和她身後的止薇一眼,又抬頭看了下蘇錦音手中的那塊幡子,頗有些不屑地道,“既然是個測字算命的,難道沒有算出來諾誠的狀況嗎?如今那邊的諾誠戰事一觸即發,咱們不趕緊跑,難道等著陪葬城池嗎?”
蘇錦音一驚,正要繼續追問,那人卻是甩開蘇錦音直接走了。
反而是在她的身後,塵土突然揚起,整齊有力的聲音由遠及近。
止薇回頭看了一眼,她看清楚那身後的人時,差點驚得喊出來。
她少有這般慌亂的時候,蘇錦音便也轉頭去看。
只見一隊騎兵肅穆地揚鞭而來,騎兵正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