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琴,總是對我有特別的效果。”
熟悉的聲音出現,李二姑娘才從回憶中清醒。她看向撫琴的蘇錦音,再看向蘇錦音面前的兄長,不敢置信地退了一步。
李蕭然這個心病年歲已久,可以說,無論是他發病失控的模樣,還是恢復清醒的模樣,李府的人都是十分熟悉的。
此時這一個神情如常,眉宇雖有凌厲之氣,但絕無肅殺的李蕭然,已經是平靜下來的他了。
“大少爺。”
“我兒!”
李夫人堪堪趕到。李二姑娘忙走過去饞住她嫡母,解釋道:“母親,您先別過去。蘇姑娘在給大哥哥治病。方才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大哥哥就冷靜下來了。”
“真的?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這位蘇姑娘是誰?”李夫人激動地看向那邊的李蕭然和蘇錦音。
李蕭然正審視著蘇錦音,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覺得這女子除了臉實在沒有其他的驚豔之處。偏偏這兩次的事情就是那麼的無一例外,她居然真的能夠平穩住他的暴躁。
不,是第三次。
李蕭然劍眉一挑,看著蘇錦音道:“上次在你家,也是你給我下了藥對不對?”
“李將軍說的什麼,小女子聽不懂。”蘇錦音會替李蕭然治心病,但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李蕭然卻突然笑起來。他原本是個周身自帶冰雪涼氣的男人,如今這一笑就如同寒冰融化,叫人頗為意外。就連他眼角的那道傷疤,也顯得柔和了幾分。
叫人倒真看不出是個草菅人命的武夫了。
蘇錦音突然後退了一步。因為面前的李蕭然前進了一步。
看到李蕭然臉上那更加肆意的笑容,蘇錦音明白過來,對方方才這一步是故意嚇她的。
他情緒應當已經穩定了。
李蕭然果是語帶愉悅,他故意道:“好,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剛才你給我下藥的事情,怎麼說?”
不遠處的李二姑娘聽到這話就有些緊張,她連忙抓住了自己嫡母的手,害怕對方因為怪罪蘇錦音,直接衝過去,打斷這場治療。
不論蘇錦音能不能治好,若得不到這治療的機會,那她李雲筠就從中撈不到好處了。
“我說過,我沒有給李將軍下過藥。”蘇錦音沒有鬆口。
李二姑娘頓時心落回腹中。她並沒有注意到,她握住的嫡母,反而一直沒有任何舉動。
對於李夫人而言,兒子的病有機會治好,吃點藥又算什麼?她早就遍訪名醫給兒子不知道熬過多少罐藥了。
李二姑娘猜測不到的是蘇錦音的想法。
從一開始,蘇錦音就不準備暴露這製藥的事情。因為以琴音為藥,她有淵源可尋。單說這面前的李蕭然,蘇錦音就猜測他已經從秦子言口中知道靜夜師太的事情。
而另一樣調配藥物的本事,蘇錦音卻沒辦法讓人追本溯源。因為那一位師父,是她前一輩子遇到的。
李蕭然也出乎了其他人的意料。他先前連連追問了兩句,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瞧得旁邊人膽戰心驚,真害怕這位大少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傷人。
可蘇錦音面前的李蕭然只是揮手撩袍,無所顧忌地跳上了迴廊的欄杆坐著。他背靠著那回廊中的朱漆紅柱,朝蘇錦音挑了下顎,說道:“既然只需要琴音,那就請蘇姑娘繼續撫琴,替我完全治癒了這心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