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早已屏退了左右,聽了兒子的話,她反倒有些猶豫:“這王氏嚥氣是遲早的事情,咱們不必節外生枝。”
“母親就不恨蘇錦音?”鄭多智握拳道,“她羞辱威脅了兒子不說,還害得母親在祖母面前暫時失了寵。這口氣母親就咽的下?”
“我瞧著我那姑母就不是個心疼女兒的。只要蘇錦音往這陷阱裡跳了,不怕還有人來護著她。”鄭多智看著桌上那支才摘來的花,禁不住痛快地笑了。
他把花搓到手心,狠狠揉捏了一番,然而說道:“屆時,她想不從兒子都難。”
劉氏不喜歡自己兒子對蘇錦音過於上心的模樣,就敲打道:“她除了那樣貌,也沒得哪處還能看了。”
鄭多智卻是一肚子壞水地答道:“母親,就是這樣才好拿捏。等這次將她狠狠打到底端,再讓兒子拉她一把。屆時,不怕她不死心塌地,也不怕蘇家不為兒子的將來上心。”
“那就要一次做到底才好。”劉氏對兒子的前途還是更為在意的。她與鄭多智一合計,兩母子很快想到了一個陰毒無比的計策。
天色暗下來後,蘇錦音領著捧月抱琴去王氏附近的院中。
只是,之前明明沒有被鎖住的院門,這次卻是被一把明晃晃的銅鎖鎖住了。
兩個丫鬟故意抱著掃帚往捧月腳上去:“挪挪,麻煩挪挪。”
“你說,這好好的院子,怎麼就突然遭賊了。大晚上還有誰出來啊?”一個丫鬟看一眼蘇錦音,故意當著她的面說道。
另一個丫鬟則一唱一和地答道:“可不是嘛,大晚上出來,準是沒安好心。”
蘇錦音全然當做沒聽見,領著捧月就往另一邊迴廊走去。
那兩個丫鬟急忙追上,大聲說道:“那院子也進賊了,哪裡都鎖得嚴嚴實實的呢。”
蘇錦音聽了這挑釁的話語,索性頓住腳步,轉過身對追過來的兩個丫鬟說道:“既然如此,我也要為外祖母檢視一二,你們開啟院門我進去看看。”
兩個丫鬟沒有想到蘇錦音會反客為主,一時間想不到好的理由來拒絕。
有一個乾巴巴地道:“內宅之事,自然有二夫人會做主。表小姐您是客,不太合適吧。”
另一個則絞盡腦汁想出搬劉氏來鎮蘇錦音:“表小姐,這個時辰了,您實在不適合在外面閒逛,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您要去哪個院子,明日同二夫人說就是了。”
蘇錦音看著二人冷下臉問道:“所以,這家裡,我外祖母的話是半點也做不得數了?”
“怎麼可能。老夫人的話,當然是肯定要聽的。”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心裡有了個壞主意。
一個丫鬟將鑰匙拿了出來,對蘇錦音恭敬道:“表小姐您稍等,奴婢這就給您開門。”
另一個丫鬟則不見了蹤影。
在院子門被重新開啟後,蘇錦音就知道那先前離開的丫鬟是幹什麼去了。
只見那丫鬟提著一桶水,對著院中的石桌石椅就倒了過去。
水險些濺到蘇錦音的腳上,捧月忙將她家主子護到身後,她憤怒地喊道:“你幹什麼?”
那丫鬟一臉無辜地轉過頭,答道:“表小姐來了,我趕緊清洗乾淨迎接表小姐啊。”
春末夏初,夜裡本來就涼意深重,有了這些水,石凳石椅一時半會都別想坐人了。
蘇錦音從那溼漉漉的桌椅上掃過,吩咐捧月抱琴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