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開門的響動,女人粗噶的聲音有一絲驚怒,肉糜雪膚交錯的那張臉,臉頰抽動,唇角發顫,持槍的手,卻是穩穩不動。
黑乎乎的槍口,泛著嗜血的威脅,對準此刻病床上壓著謝泓的夜襲者。
夜襲者的裝扮古怪,居然穿著一件黑色寬大的羽絨服,頭上用圍巾包裹的嚴實,幾乎看不出本來的身形。
按住謝泓的手沒有鬆開,但謝泓卻明顯感覺到,當門被開啟的那一刻,身後的人,所有的殺氣和恨意,都消弭不見,只剩下隱約又極淡的氣息。
“鬆開他!”
女人穿著棉布拖鞋,帶著壓迫的氣息上前,離床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她扣了扣手槍的扳機。
床上的人猛地一躍而起,一雙洗的發白的球鞋,以極為霸道的角度,凌厲地踢向女人的手。
另一隻手卻是迅速地按下了夜燈的開關,陡然變得幽暗的室內,呼吸和感官都變得格外敏感起來。
女人的手腕吃痛,卻沒有輕易鬆開槍,身形偏移,她的耳朵動了動,趁著謝泓不受制的空檔,再次抬手,利落地向角落的某一處開了槍。
耳邊頓時傳來一陣痛呼,讓女人心頭一驚,竟是謝泓的聲音。
有風忽然透過陽臺的窗簾襲來,女人敏捷地避開,眼見一道黑影越過,消失在陽臺。
她持槍就要追上去,身後半敞開的房門,卻突然有一物毫無阻攔地擊向她的腰間。
一陣痛麻,她的動作慢了一瞬,陽臺上已經再無動靜。
“咳咳....”低低的咳嗽,伴隨著疼痛的輕嘶,啪嗒,夜燈被重新開啟。
謝泓左手捂著腹部,右手捂著左臂新添的傷口,眉眼陰鬱,蒼白的臉上被濺上的血花,讓他看起來有種嗜血的魅惑。
可是他的唇邊,卻泛著一抹笑,讓女人在望過去的瞬間,有些毛骨悚然。
“你.....為什麼要放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