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義淡笑道:“讓他們待在將軍府如何?”
燕山微微搖頭,苦笑道:“此役之後,將軍府必然成為是非之地。”
韓義微一沉吟,忍不住問道:“不知燕兄弟有何高見呢?”
燕山莞爾一笑,緩緩道:“送他們去長安,交給完顏姑娘。”
韓義沒好氣道:“看來在燕兄弟心中,長安城裡的將軍府要比襄陽城裡的將軍府更靠得住。”
燕山只是笑而不語,其意不言而喻。
韓義長嘆一聲,問道:“燕兄弟還回襄陽嗎?”
燕山點了點頭,淡淡道:“我會藏在暗處,找機會殺死張俊。”
韓義自嘲一笑,緩緩道:“論膽識謀略,我不如你;論武學修為,我也不如你;就連殺人,我還是不如你。只願此生都不會與燕兄弟沙場相見!”
燕山淡笑道:“韓少帥過謙了!說真的,燕山此生也不願與韓少帥沙場相見。”
“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呢?”韓義隨口問道。
燕山輕嘆道:“兵家自古無情!”
言罷,二人相視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與悲哀。
襄陽城,將軍府,書房內,韓世忠與梁興二人佇立在窗前,神情凝重。
梁興輕聲道:“襄陽城裡黑道勢力已然肅清,局勢已定,只是不知唐家堡那邊情形如何?”
韓世忠沉吟道:“或許會很兇險,但我相信,他們定能不辱使命。”
梁興微微點頭,目光變得十分堅定。他接著道:“秦漢已離開武當山,看樣子是打算回臨安。張俊仍在北大營中,似乎是有所忌憚,又像是拿不定主意。”
韓世忠輕嘆道:“想當年,張俊血戰沙場,戰功赫赫,受世人景仰,其名望不在岳飛與我之下,只可惜晚節難保!”
梁興隨口問道:“大帥,你說皇上會怎麼處置他呢?”
韓世忠沉吟道:“為君者從不輕信於人。皇上用我來牽制秦檜,又用張俊來牽制我。這一次,皇上只會小施懲戒,絕不會奪其兵權。”
梁興又問道:“那秦檜呢?”
韓世忠淡淡道:“秦檜老謀深算,這一次完全牽涉不到他,就連其黨羽崔遠貴、張漢林與戚遠山之流也算是為國捐軀。”
梁興皺眉道:“如此說來,燕兄弟豈不是又要罪加一等?”
韓世忠不禁莞爾一笑,緩緩道:“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燕山根本就不在乎。不過,他也不算冤,畢竟手上沾滿了鮮血。”
梁興微一沉思,問道:“大帥,燕兄弟這樣做對嗎?”
韓世忠輕嘆道:“世事本無絕對。至於對與錯,皆在一念之間。”說到這裡,他神情變得嚴肅,喃喃自語道:“這一次,燕山不僅救了我們,還讓一場戰亂消失於無形。這個人情真是太大了!”。
梁興淡然一笑,隨口道:“燕兄弟固然功不可沒,但大帥也是精心佈局,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才一舉分勝負、決生死。”話音未落,他不覺黯然神傷,眼眶中已隱隱有淚光閃動。
韓世忠似乎也想起了什麼,不禁自嘲一笑,心中百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