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與韓義相視一笑,雖驚不亂。他們早已猜到對方身份,只是不願說破,可眼前女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韓義望了一眼杯中酒,淡笑道:“只怕我們是無福消受美人恩。”
白素心眼眸含笑,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地捏起了韓義面前的那杯酒,一飲而盡。接著,她又望向燕山,眼波流轉。
燕山笑著道:“即便如此,我們依舊無福消受。”
白素心又輕輕地捏起了燕山面前的那杯酒,一飲而盡。之後,她輕笑道:“素聞燕少俠不畏生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何以今日,竟不敢飲下小女子一杯薄酒?”
燕山淡然一笑,緩緩道:“不畏生死絕非罔顧性命,置之死地也是求生。”
白素心欣然一笑,又望向韓義,輕聲道:“韓少帥英雄了得,血洗六處賊窩未曾皺一下眉頭,何以在小女子面前如此小心?”
韓義雲淡風輕道:“因為怕死。”
這本是無數俠義之士寧死也不肯說出口的,可事實就是如此,足以見其心胸坦蕩。
白素心斂去笑容,神情變得淡然,那對美眸瞬間如秋日之湖水般澄澈寧靜。她輕嘆一聲,緩緩道:“不為美色所誘,不為虛名所困,生殺決斷,不畏生死,真名士當是如此!只可惜,世人愚昧,又有幾人能明白?”話音方落,她又將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方才喜笑嫣然,眨眼間寧靜深邃。此情此景,縱然心志堅定,二人也不禁暗暗心驚。
韓義微微一笑,輕聲道:“真名士又何嘗不是虛名?或許世人愚昧,可在他們眼中,我等又如何呢?”
燕山微微頷首,介面道:“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豈敢妄稱真名士?我手上沾滿鮮血,心中也有愧疚,可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唯有一往無前。”
言辭懇切,發自內心。
白素心暗暗欽佩。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嬌聲道:“小女子還有一事不明。”
“白姑娘不妨說來聽聽。”
白素心隨口問道:“你們如何得知我在酒裡動了手腳?”
韓義坦然道:“不知道。”
燕山接著道:“面對不必要的風險何必逞能呢?”
白素心隱隱覺得,這二人之間有著一種默契,不禁沉吟道:“你們之前認識?”
韓義隨口道:“兩日前,在這裡初次謀面。”
燕山介面道:“今日之前,只說過兩句話。”
白素心不禁苦笑道:“你們真的很像。”
二人只是相視一笑。
白素心輕嘆一聲,自顧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