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燕山來到李仁道房間。北宮暮歌凝神靜坐,神色坦然。李若仙面露憂色,心事重重。李仁道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臉色慘白如紙,目光中卻滿是堅強與不屈。他見到燕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燕山在李仁道床邊坐下,輕聲道:“李兄弟可覺得好些了?”
李仁道淡笑道:“皮肉傷而已,過兩日就可以繼續趕路了。”
西夏太子,金枝玉葉,萬金之軀,在這般處境之下仍能泰然處之,著實難得。
燕山微微點頭,目光中流露出欽佩之色。
李若仙緩步來到燕山面前,遞出一紙書信,柔聲道:“你看看。”
燕山接過書信,開啟觀瞧,內容十分簡單:五日後,平涼府六盤山巔一戰——程東來。燕山微微一愣,望向北宮暮歌,問道:“前輩,這程東來就是西域魔教教主嗎?”
北宮暮歌神色淡然,微微頷首。
燕山又問道:“不知前輩內傷恢復如何了?”
北宮暮歌微微一笑,答非所問道:“六年前,我曾與程東來一戰,未分勝負。這次,他遠道而來,確實用心良苦。我們這一戰在所難免,不然彼此都會留下遺憾。”
西夏政變,北宮暮歌不得已捲入其中。兩軍陣前,面對千軍萬馬,縱然西夏第一高手又能如何?其中兇險,可想而知。程東來心中瞭然,北宮暮歌又何嘗不是呢?只是,程東來並不知道北宮暮歌內傷未愈。同樣,北宮暮歌也絕不會提及此事。無論如何,這一戰在所難免。
燕山眉頭緊皺,神色淒涼,一言不發。
北宮暮歌坦然道:“這一戰後,無論勝負如何,我恐怕都無力返回西夏。或許這就是宿命。燕小兄弟,護送仁道返回西夏、平定叛亂的重任就只能拜託你了。”
燕山長舒了一口氣,點頭道:“前輩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確保兩位殿下安全返回西夏,並且,我會全力以赴輔助兩位殿下平定西夏叛亂。”
這是燕山的承諾,沒有人質疑。一路走來,燕山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
北宮暮歌微微頷首,面露欣慰之色。
這一刻,不是離別,更勝離別。空氣幾乎凝結,房間內死一般的沉寂。時間在流逝,不覺間,淚水滑過了李若仙和李仁道的臉頰。
北宮暮歌坦然一笑,緩緩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你們又何必悲傷呢?有些事情你們必須自己面對,這樣才能真正成長。”
燕山打了一記響指,朗聲道:“這幾日來,我們曾在生死邊緣徘徊,卻從未恐懼,從未放棄。此刻,我們依舊好好活著,那還有什麼好懼怕的呢?”
北宮暮歌連連點頭,正色道:“這一路走來,面對強敵,你們英勇無畏,血戰沙場。生死之間,你們毫不畏懼,視死如歸。你們都是當世人傑,你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記住,在任何情況下,你們都要團結一心,這樣才能戰無不勝,一往無前。”
李若仙神色凝重,點頭道:“師父,我們絕不會讓你失望。”
晶瑩的淚花閃爍,李仁道神色悲涼,喃喃道:“師父,這幾日來,與大家並肩作戰,生死與共,這正是我所渴望的生活。以後的路,哪怕艱難險阻,我們也會一往無前地走下去。”
北宮暮歌欣然一笑。
李仁道繼續道:“可是,師父內傷未愈,卻要與魔教教主一戰,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呀!”
北宮暮歌望著李仁道,目光中滿是憐愛之色,淡笑道:“這一戰只論勝負,不分生死,沒事的。”
三人默默點頭,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