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仙望了一眼趙文山,冷笑道:“惡人自有惡人磨。”
“姐姐,你是說燕大哥也是惡人嗎?”張野一臉懵懂之色。
李若仙不知該如何解釋,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斷有人倒下,又有人繼續衝殺,死士無畏,燕山不懼。
趙文山的臉色終於變了,半個時辰,上百軍士戰死,燕山卻毫髮未傷,著實匪夷所思。
李若仙暗忖道:混戰之中,這殺劍劍法簡直如魚得水,莫非這劍法是哪位將軍憑藉戰場殺敵經驗所創?若是如此,這將軍一定有著極高的武學天賦,死在他劍下的人必然不計其數。還有那鏽跡斑斑的長劍,竟讓我不覺肅然起敬?這小子處處透著神秘,日後一定得問清楚。
此刻,燕山以寡敵眾,佔盡了上風,卻未敢絲毫懈怠。劍,是一種單純為了殺人而存在的兵器,百兵之君,至尊至貴,一旦出鞘,必須全力以赴。劍下無情,這是最起碼的尊重,無論是對劍本身,還是對手。這是他最崇敬的人對他的教誨,他絕不會忘記。
不知不覺中,天煞心法第三層達到了巔峰,離突破只差臨門一腳。燕山在等一個人出手,在等這臨門一腳的到來。
趙文山也在等一個人出手。他堅信,此人一旦出手,燕山必死無疑。
可是,這個人還是沒有出手。
燕山可以真切地感覺到,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還有那若有若無的濃郁殺氣。他想到了一種職業——殺手。
殺手以暗殺為生,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藉助任何工具,只在最有利的時機出手,就算犧牲自己,也要完成任務。這是他們的使命,沒有對錯,不分尊卑。
燕山暗自忖道:若不給這人機會出手,他必會遁去,這往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今日必須除掉他。
殺戮繼續,不斷有人倒下。眾兵士已然麻木,沒有恐懼,沒有感情,僅憑著最原始的本能衝殺,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召喚,死在那柄鏽跡斑斑的長劍之下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這種失去了理智的衝殺對燕山沒有任何威脅。燕山掃視了一眼戰場,望著僅存的七個人,輕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就在這一息之間,一股殺氣驟然暴漲,一個黑色身影快如鬼魅,一道寒光刺向了燕山的背心。
燕山心神一顫,身形斗轉,一劍刺出。
“當心!”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樹叢中傳來了一聲長嘯,一個青色身影閃身而出。
下一刻,一個相貌平常、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與燕山相對而立,他的手中握著一柄極為普通卻異常鋒利的短劍。鏽跡斑斑的長劍刺入了男子的心臟,短劍卻只刺傷了燕山的皮肉。
天煞心法第三層突破了,進入了第四層。燕山心潮起伏,內力提升了一倍,丹田之中真氣源源不斷。
青色身影落在了燕山身旁,正是李若仙。見如此情景,她才長舒了一口氣,嗔怒道:“你這是在用生命開玩笑。那把劍若是再長兩寸,你就是個死人了!”
燕山輕笑一聲,說道:“若非如此,這位仁兄也不會出手,我可不想以後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李若仙冷哼一聲,不再理他,心底卻十分欽佩他的膽識與自信。
燕山拔出長劍,身形晃動,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鏽跡斑斑的長劍劃過了其餘六人的咽喉,那一雙雙呆滯的目光中竟似有了幾分欣慰。或許,只有死去,他們才能解脫,這就是他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