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個暈死,一個痴呆,二姨手忙腳亂地撥急救電話。傭人用力掐著楊夫人的人中,卻手發抖,根本 不敢用力,二姨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顧一切,舀了一盆涼水,往沙發上橫躺著的楊夫人臉上一潑。
楊夫人顫悠悠地醒轉來,眼睛打了一圈兒,便 聲嘶力竭地哭喊:“本虎,我的兒啊。我的兒啊!”才哭 得兩聲,一口氣上不來,兩眼一閉,又暈過去。
救護車嗚嗚地駛了來,直接停到了別墅門口。白衣的救護人員跳出來。同時,聞迅而來的一大群黑西裝 迅速閃進楊府,亂成一團的楊府轉瞬間恢復了寧靜。黑黑白白的身影有條不紊地將楊夫人和林千嬌送上救護 車。
楊昭雲和幾個隨從面色嚴峻在站在特寬大明亮的特護病房。楊夫人和林千嬌坐在病房左側的沙發上。楊 本虎頭部和手臂和上半身纏滿繃帶,臉和嘴都高高地腫起來。他斷了兩根肋骨,血胸,手臂骨折,頭部縫合 十二針,肝臟破裂。身上臉上多處擦傷。從手術室推出來已有一週多的時間,今天終於可以轉進無隔離病室 。算是從鬼門關轉了趟回來了。
楊本虎睜開因腫脹而只能眯縫的眼睛。首先看到便是自己父親冷峻的面容。
“是怎麼回事?”楊昭雲口氣嚴厲。他實在是太放縱這兒子了!如今居然為一個女人亂了心智,還能成 什麼大器?但如此放縱,一直縱容楊本虎不插手管理米字軍及東贏集團,那也是有原因的。
米字軍和單行道在道上並駕齊驅,可以說不相上下。路安只憑了兩兄弟,便將單行道治理得繁榮興旺, 唯一的獨子逍遙度日,不幹政事。楊家是個大家族,眾多的叔伯兄弟幫襯著他。因此,也就放任著楊本虎。 不願給道上的人落下一個口實,讓人小看了,輸給單行道。
楊本虎咧咧嘴,扯出一個極難看的笑:“沒什麼,開快了。”
林千嬌在沙發上,死瞪著床上面目全非纏滿繃帶的男人。他還笑得出來!只是開快了嗎?他還想瞞,想 保護那個女人嗎?
笑得出來就不錯。楊昭雲的一顆心放下來。忍不住仍沉著臉罵一句:“如此不自重!”
楊本虎扯扯嘴角,突然說道:“我要進米字軍。”
楊昭雲微微一愣。隨後揚起眉:“傷養好再說!”
二姨扶了楊夫人慢慢走到床前,楊夫人還沒開聲,眼淚便流下來:“本虎,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楊本虎望著母親,眼中充滿內疚:“媽,對不起。你別哭,我這不是好了?”
“這怎麼叫好了?”楊夫人氣苦:“一身的繃帶,腫成這樣,哪裡好了?”
“過幾天就康復了。你回去休息,我活蹦亂跳地回來。”楊本虎安慰她,轉向二姨:“二姨,你送我媽 回去吧,別在這兒陪著了。”
傭人送來熬好的魚湯和稀飯,舀好放在桌上涼著。林千嬌過去端起來,坐到床邊喂楊本虎。
楊本虎望著她的肚子皺皺眉:“讓陪護來喂好了。”
林千嬌不動,將湯湊到他嘴邊。
楊本虎張開嘴,林千嬌一勺一勺餵給他。一邊喂,眼淚一邊流下來,滴在自己手上。
楊本虎閉上眼睛,他看慣了冷言冷語嬌橫惡嘴的林千嬌,這個在自己面前無聲流淚的女人,讓他不習慣 。
“你何苦呢,值得嗎?你滿身傷痕地躺在床上,那個惹你受傷的人知道嗎?恐怕現在正......”林千嬌 壓下話頭。正在溫柔鄉里幾個字沒說出口。
“關別人什麼事?”楊本虎悶聲道。
林千嬌不再說話。不敢惹他不開心。心頭上的恨卻再一次被咬牙切齒地深深激起:不關她的事!她的男 人因為這個女人大動了肝火,差點送了命,現在醒過來,還要袒護著不關這個女人的事!
他捨不得動手,她來幫他割掉這塊心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