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完完全全地變了。
每天凌晨四點練功,阿京其實起得更早。把鬧鈴手機掛鐘全定成三點半,每天這個時間,所有的定時都 響了,房間裡鼓瑟齊鳴,叮咚一片,掛鐘是個小鳥屋,杜鵑不停地把頭探出來,布穀布穀一聲一聲地叫。饒 是再睡得沉的人,也要被吵醒。
阿京在一片喧鬧中從床上跳起來,把所有發出聲響的事物全關了。揉著眼睛去洗漱。有一句話的:天底 下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第一次是被老頭兒拉扯了去,穿著睡衣,失態了一回,但無論如何,對面屋裡 住著路安那樣的帥哥,萬萬不能再那麼不堪地出現了。
阿錦很快知道了訊息,匆匆打過電話來詢問是怎麼一回事。她的婚禮在三週之後,新房子裝修快完了, 工作之餘,每天忙著選傢俱,看電器。連阿京都覺得,成一個家,果然是瑣碎不已。
阿錦仍是在百忙之中抽時間約阿京出來。就在百威二樓的茶室聊一聊。離她上班的地方近。節省了兩人 選地點碰面的時間。她終究是不放心阿京的。
阿京睡了個回籠覺,美美地起來,已是十一點多。照照鏡子,天氣暖和,睡得很香,臉上竟有淡淡紅暈 。照這樣兒養下去,真如阿錦說的,要白白胖胖起來。雖說答應做路子善的助理,但其實什麼事兒都沒有。老頭兒樂呵呵地說,時機到了,自然就 有事了。做助理的工作安排也要有時機?反正這個師父是有些瘋癲,這個組織也本來就神秘。阿京也懶 得問。
記得第二天問起路安,如果算是助理,要登記人事手續之類麼?路安皺眉想了一下,搖頭:“有必要嗎 ?恐怕你身上哪兒有顆痣,單行道的檔案都記得清清楚楚。”
一句話說得阿京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是葉正華在旁邊笑著解釋:“當時接到米字軍要綁架你的情報, 就已經建檔了。”
阿京唯有眨眨眼睛。路安從不肯承認單行道是黑道組織。但無論黑白,江湖就是江湖。總是不一樣的世 道。不能用常理來推論和思考。
阿京下樓來。小QQ是用不成了。車頭撞塌一大塊。漆片斑駁,露出裡面的黑色底板,如一張癟著的大張 的嘴,有些猙獰。
打的趕到茶室,阿錦早在等著了,拿著一杯茶,望著阿京悠哉遊哉地笑。
望著她坐下來,才不緊不慢地旋著手裡的杯子:“不錯,氣色比原來好多了,路安果然是還是精心的。 ”
“搞錯沒有?”阿京拍打她的手:“關路安什麼事了?他不過剛好是我的鄰居,有什麼精心不精心?”
“是嗎?”阿錦咯咯笑起來:“剛好是你鄰居呀。真是剛好。有了這個剛好,我可放心多了。”
“去。”阿京笑起來,點了一杯檸檬水。
“說說吧,怎麼回事兒?不是幹得好好的?”阿錦遞了一根吸管過來。
“是啊。本來好好的,說不定還能平步青雲的。”阿京有淡淡地黯然。矗立在街頭的寫字樓,喧鬧的 辦公室,那麼熟悉地場景,閉上眼似乎又坐在辦公桌前忙碌。畢竟在這樣的地方呆過五年。休息室裡可以透 過高高的透明玻璃牆看到熱鬧的街景。同事來了又走,走馬燈一般的人事變動。有幾個如她一樣的元老。呆過很 多年。彼此間建立起一種屬於職場的默契。想起來,竟有些懷念。
“公司給的解職令?”阿錦看著她。
阿京搖搖頭。“是楊本虎的另一個女人。”
“楊本虎?”阿錦驚愕了一下,立時變了臉,怒火中燒,差一點拍案而起;“這混蛋還是不是人?怎麼 會做出這樣卑鄙下流的事情?”
阿京拉住阿錦,繼續搖頭:“不會是他乾的。應該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找過我。”
“她找你?”阿錦冷冷笑起來:“敢情狐狸精還倒打一粑了。她找你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