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此時身體似乎恢復了正常,她打起精神說道:“誰能告訴我,威廉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把他抓走?”
沉默,屋子裡忽然寂靜得可怕。
聽到此處,辰辰冒了一身冷汗,他終於明白,下午物理考試時聽到的那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是什麼了。他偷眼去看羽悠,她也呆怔在那裡。
“不知道。沒人知道。”伊娃的聲音頹然無力。
“你不是去過農校長辦公室了嗎?”勞倫忽然轉向羅傑斯,一雙冰藍色的大眼睛直盯著他看。
羅傑斯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校長他……他看起來很……不好,是的,比上次農太太心臟病發住院還要不好。”
“那他到底說了什麼?”丹尼爾聲音有些急迫。
“他說,他正在給全體師生和家長寫郵件,請求大家從保護當事人的角度考慮,不要以任何形式詢問或打探。學校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如果有同學接受採訪,需要事先與學校溝通……還說,要整頓學校,特別是十二年級。”羅傑斯一口氣轉述完校長的話,唯有最後一句,聲音忽然降低。
“你們先別瞎著急,這件事很可能只是一個誤會,威廉去解釋一下,說不定明天就會回來上課了。”半天一言不發的安東終於開了口,然而,從他臉上的神情不難看出,他對自己的猜測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擔心的是他被人冤枉。你們知道,藍色錫安隱修會里有不少人都恨威廉,我怕他被他們擺了一道,陷害了。”丹尼爾俊美的臉上如同掛著一層寒霜,聲音因激動和緊張有些微微發顫。
“如果沒立案,皆大歡喜,萬一要是立案了,我們就湊錢保釋威廉!”伊麗莎白倡議著,雖然聲音不高,態度卻異常堅定。
安東搓著手心,馬上響應伊麗莎白的話:“這個沒問題。威廉為學校做了那麼多事情,我們幾個湊幾萬美金的保釋金還不會費什麼事。”
討論在沉悶的氣氛中結束了,大家悻悻然走出學生會辦公室,羽悠和辰辰走在最後面,他們都沉默不語。
此時,他們的心情和學長們一樣,即焦慮又困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威廉作為全校最優秀的模範學生,為什麼會被警察抓走呢?
***
推開實驗室的大門,辰辰剛來到走廊上,就聽到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一陣涼颼颼的夜風伴著細細的雨絲從走廊開著的窗戶中吹進來,打到辰辰的臉上,他不禁打了個寒戰,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他摸了摸書包裡那把沉甸甸的摺疊傘,都說新英格蘭的初夏經常下雨,這把傘他背了快兩個星期,今天總算派上了用場。
剛按了電梯下行按鈕,掏出雨傘,他就聽到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幸好旁邊沒有人,否則這聲音還真是挺尷尬的。
彷彿是在抱怨沒有人搭理它,又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他的肚子又咕嚕嚕叫了好幾聲。
捂著微微震動的上腹,辰辰心裡想著,今天是週三,餐廳裡限量供應的扇貝和青蘆筍,這個時間去,也不知還能不能搶不到那最後的一點兒福根。
“叮”電梯門開了,辰辰走進電梯,透過觀光梯透明的圓弧形玻璃向外望去,小雨中的校園早已是一片燈火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