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過的很忙碌,但是踏實心安。
不過……一些痕跡影響,其實也還有點。
例如翰雷墨齋那些欺人的管事夥計們,無人敢再冒頭欺負她,甚至走路都是繞著走。
也不知道他們私下是怎麼傳的,反正隔壁街青樓的老鴇們再也不敢來誘惑她賣身。
另外,那位裴姓貴婦人確實如其所料,沒有找她與爹爹的麻煩,甚至潯陽樓午宴風波後的第二天,她還親自登門了一次,在門口處,向他們父女禮貌致歉。
至於那個陳房東,沒再出現,也沒提什麼捲鋪蓋滾蛋之類的話,甚至前日她和爹爹帶著所欠的房租錢,上門交房租,陳房東誠惶誠恐,他們父女倆再三要求後,才勉笑收下……
黃萱每日傍晚回家,都會經過巷子口那座臨街的大宅子,偶爾會投去一眼。
就像眼下。
又一次傍晚回家,紅襖小女娃經過了此宅,這次都忘了去瞧它,小心翼翼的懷裡緊抱荷葉包裹的半斤醬肉,小短腿飛速奔回巷子裡的家院。
推開院門,立馬瞧見一位面癱道袍青年坐在石桌前。
黃萱並不意外,多看了眼他,飛奔入後廚,踮腳放好荷葉醬肉,她手背擦了下額頭細汗,轉頭回到院子。
爹爹還沒下工回來,她小聲問:
“道長吃了嗎?”
陸壓猶豫了下,點頭,然後抬臂示意了下手正拎著的一罈酒。
“是吃過了,然後過來找爹爹喝酒的嗎?”
黃萱點點頭,卻是說:
“道長稍等,爹爹應該馬上就回來,有酒的話,正好今日有醬肉,昨日爹爹發了工錢,今日得犒勞下,醬肉適合下酒,你們等會兒一塊吃,酒壺給我,我去溫一下。”
陸壓聞言,只好開口:“你們吃吧,貧道不餓,小酌幾杯就行。”
黃萱看了看他眼睛,沒有接話,接過酒壺後,走去後廚溫酒,路上隨口問:
“道長也住星子坊?”
“差不多,不遠。”陸壓語焉不詳。
“那道長平日可以過來一次吃飯,若是不嫌棄的話。”
“不嫌棄。但……不用了。”他搖頭。
“好。”
黃萱看了眼最近喜歡來找爹爹喝酒、且每回自帶酒水的面癱道袍青年,沒再說什麼。
爹爹朋友向來不太多,能帶回家的就更少了,這個陸道長的出現古怪是古怪了點,但是認識這麼久看來,應該無甚惡意,而且能有人忍受爹爹大大咧咧的魯莽脾氣,每日來陪他喝酒,緩解一日的疲倦,黃萱自然歡迎。
她抱膝蹲在火爐旁,生火溫酒,過了會兒,身子暖和了,回頭好奇問:
“陸道長在星子坊這邊,那最近有沒有再見過長史貴人和謝氏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