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衡立即收鞭,轉身跟上。
馬臉漢子埋頭,翻身上馬,搖搖欲墜的歸隊。
返回城郊駐紮的軍營。
因為江州長史歐陽良翰的要求規定,朱凌虛、朱玉衡帶來的洪州倒戈降卒,只能駐紮城外,不可進城。
一個時辰後。
軍營中央,一處大帳內,朱凌虛沐浴更衣後,一身白衣,背手踱步。
這時門口的簾帳掀開,朱玉衡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盤用過的金瘡藥和熱毛巾、銅盤。
“阿父。”
他放下了手中盤子,低聲喊了句。
朱凌虛看了眼諸多子嗣之中、最像他年輕時候的長子。
“阿父吩咐的藥,孩兒送過去了,幫陳老三敷了敷……”
朱玉衡點點頭:
“其實,弟兄們能跟隨阿父投過來,都忠心可鑑,眼下江州大堂做的確實過分寒心了,武人嘛,有幾句罵咧牢騷,倒也正常,阿父放心,孩兒平日盯著,不會讓那些話傳出去的……”
朱凌虛忽然道:“那你呢,怎麼想的,是不是也不服,難理解為父投衛之舉?”
“孩兒不敢。”
“不敢?之前和離婁、魏少奇、越子昂他們混在一起,不是挺大膽的嗎?還聯合,逼宮起為父來了,拉為父下水。”
朱玉衡低頭:
“孩兒現在不敢了,現在全聽阿父吩咐。”
“哼。”朱凌虛問:“不敢,但還是不服是吧,想回那邊?”
“沒有。”朱玉衡搖頭:
“這兩日孩兒瞧了瞧潯陽城的城防,這個歐陽良翰確實有點東西,若當初真和蔡勤一起撞上來,直接笨法子攻城,估計十天半個月也難拿下,到時候就難說了……”
朱凌虛忽而打斷:“李正炎懸了。”
朱玉衡一怔,看了看阿父背手而立的高大背影。
高大背影搖了搖頭,細細說道:
“若是當初匡復起義,是在江州,而不是桂州。
“或者是不久前,歐陽良翰和潯陽王府能被王俊之勸動,獻城投降。
“亦或是那位陛下能猜疑忌憚,賜死潯陽王府。
“但凡發生上面一種,為父也不至於下決心走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