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一幕,王操之恍然大悟,終於不歪想了,鬆開原先戒備緊抱的胸懷,從中趕忙掏出一隻羊皮水囊,慌亂遞出。
歐陽戎沒有接,用火摺子點燃了手中的紅黑符籙。
他眼睛直直望著兩指間綻放的一朵枯黃火光,臉龐幽幽道:
“開啟。”
王操之連忙開啟水囊口,捧上前。
他似是會錯了歐陽戎的意思,要將黃酒傾倒,幫忙清洗他血淋淋的虎口。
“姐夫,你好好的用小刀劃自己幹嘛,難道是中毒放血……”
歐陽戎未理,左手一把抓住王操之抓水囊手的手腕,將燃燒中的符文塞入囊口。
在王操之詫異神色下,他右手握拳,懸於囊口上方,用力攥拳,一連串的掌心血滴落。
歐陽戎重重按住他的肩膀,眼神凝視的叮囑:
“飲完此酒,一滴不剩,我再教你一段口訣,你牢記心中,離開主石窟後,不管身在何處,心裡一直默唸此訣,不要停下。”
王操之手捧摻雜符、血、酒的羊皮水囊,聽完有點茫然無措,抬頭看了看姐夫平靜幽深的臉龐,他漸漸意識到某些事情的嚴重性。
“好,好。”
王操之忍著反胃,仰頭咕嚕咕嚕,飲盡了黃酒。
旋即,歐陽戎貼近,在他耳邊言語了片刻。
王操之低頭,嘴裡默默碎念起來,似是在背誦著什麼。
忽然,他想起剛剛的話語,一臉不解問道:
“姐夫什麼意思,離開主石窟?這邊不要我了?不是還要審錢晨嗎,老楊頭還沒來……”
歐陽戎忙碌未答。
他隨手丟掉了羊皮水囊,伸手接過王操之懷中的兩截官服碎布,重新將它們一一展開。
王操之赫然看見,歐陽戎以衣為紙,以指為筆,以虎口處血流不止的熱血為墨,分別落下血字。
每一截官服碎布上,都有一個血字。
還是重複的同一個字。
王操之揉了揉眼,發現自己沒有看錯,望著這個大大的血字,他舔了舔乾燥嘴唇,有點緊張起來。
而讓王操之真正緊張到身子顫抖的,是歐陽戎的最後一句話:
“你走,走的越遠越好,不過暫時別回潯陽城……你再順道幫我,把這兩份碎衣,分別交給倆人,務必交到他們手上!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