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燭嘴角扯起,接過宣紙,垂目似是專注的瀏覽了下《桃花源記》,不過很快收起,也不知看沒看懂上面古言,嘴裡應答:
“嗯,有點意思。寄回雲夢,給小五。”她面色如常的遞迴給魚念淵。
“好。”魚念淵取來紙筆,於宣紙上,飄逸幾筆,重新摺好,走去亭外,素袖招舞。
蟲娘落於臂上,腳上被她重新綁好了紅繩,它沖天而起。
“找找看吧,咱們對雲夢澤更熟,陶淵明留下的文賦,說不得指明瞭方位,讓小五她們試試。”
“嗯。”
“還有什麼事?”
魚念淵輕聲說:
“匡復軍的事,西南那邊,李公最新來信,請求大女君一件事。”
“講。”
“李公希望本殿能幫匡復軍一把,匡復軍必有厚報,他信裡還允許了魏先生,必要時可以給咱們看那副桃花源圖。”
雪中燭淡淡說:
“我們阻礙大佛,不就是在幫他們嗎,算是擾亂江州後方,幫他們拉扯一部分朝廷精力,他們還不懂感恩?還有怎麼幫。”
魚念淵輕輕一嘆,說:
“那位李公說,希望咱們劍澤能更進一步的幫,就像……就像當初南北朝時,女君殿幫助南國數朝皇室一樣,想要這種程度的幫助。”
亭內氣氛陡然寂靜,空氣緩緩寒冷下來。
魚念淵看見,一柄雪白長劍懸浮亭中。
亭外,一顆大梨樹,梨花落盡。
“呵。”金髮胡姬輕笑走去,收雪白長劍入鞘,她背影高大。
“他李正炎知道的倒挺多,還知道以前南朝舊事,誰告訴他的?他那什麼國公爺爺?還是交給他們桃花源圖的有心人?”
“不知,他們今早突然提起此事,我也很意外,一是,他們怎麼敢提的,二是,他們是怎麼知道的,這世上清楚這事的人應該不多了,南北朝鼎爭,裡面有很多事是不能登上正史的,特別是隨乾立國後,哪怕有野史記載,大都會有心人毀去,現在周人編撰的南北朝史更不會再提……”
雪中燭冷笑:
“他們還好意思提南朝舊事?咱們女君殿那時是信了鬼了,見那些南逃北人可憐,結果扶了一堆難上牆的爛泥,還白白走漏不少本宗的特殊練氣術,對山下世俗的影響也不知好壞。
“縱觀整個南朝,幾乎都是廢物,除了一個姓桓的匹夫,一個姓謝的讀書人,還有一個姓劉的武人,稍有本事外,其它都是不堪重用,建康城那處六朝風流地,盡是門戶私計,先是被大隨拆去,後又被大乾摘桃改名,現在叫什麼金陵,可笑可嘆……最後還反噬了雲夢……
“現在江南道、嶺南道如此不受重視,不都是他們沒用?雲夢還管他們幹嘛?不過天南江湖可不像它們那麼窩囊。”
“話是這麼說,可……”
雪中燭打斷:“二師妹去答覆,想要女君殿那份破例幫助,問問他們配嗎,不提高的,只問他李正炎,比得了姓桓的姓謝的姓劉的那幾個嗎?
“另外你再告訴他們,本座要觀閱那副桃花源圖,這是一切的前提條件,同意了,其它事才能開始談!”
說到這而,停頓片刻,她大袖一揮:“也只是開始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