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官有些好奇目光下,馬車離開了星子湖工地。
兩刻鐘後,歐陽戎在江州大堂門外下車。
周圍官吏紛紛朝代領刺史職位的白衣青年熱情寒暄的打招呼。
現在潯陽城的形勢,只要是個聰明人都知道,白衣青年頭上這一頂“代領”帽子,大機率能夠摘掉,轉為由“代”轉“正”。
歐陽戎籠袖點頭,笑容溫和,一路來到了正堂。
不久前還被秦彥卿誇讚有定力熬出頭的白衣青年,走上最上方的刺史座位,沒有坐下,而是隨手將璃首官印掛在長桌一角,轉身離開了江州大堂。
走出門,歐陽戎看了眼時辰,天色還早,他喊來燕六郎,問道:
“裴十三娘醒了沒?”
“還沒,卑職每日都去看一眼,今日依舊處於昏迷之中。”
“好。此婦人醒了,通知下我。”
“是,明府。”
歐陽戎又問:“今日是不是到了他們頭七?”
燕六郎點頭,“元長史說,明府最好代表江州大堂去慰問下家屬那邊……此事,容女史她們肯定做不了,還得您來,您擅長處理。”
就怕他們在下面會氣死。
歐陽戎心裡嘀咕,輕輕頷首: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再勤奮一天,走吧。”
燕六郎有些不解前句話,但是也沒多問,與他一起出門。
少頃,眾人先來到了王冷然府上。
只見刺史府內,此刻掛著白布與奠字旗幟。
歐陽戎走進靈堂,一本正經的慰問了下王冷然的遺孀家屬們。
“各位夫人請節哀。”
女眷們傷心哭泣,歐陽戎安撫了下,同時命令江州大堂善待她們,安排回鄉事宜。
不過安撫的沒啥效果,以王冷然兒子、老妻為首的幾人,破口痛罵起蝶戀花主人,連歐陽戎走了都沒有發現。
主要是歐陽戎待的有些不好意思,在罵聲中剛走出門,可耳邊適時響起了一連串的清脆木魚聲。
歐陽戎頓時一愣,回頭看了眼後方靈堂中哀罵蝶戀花主人的家眷人群,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