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劍氣太盛。
整座小孤山似是都難以裝下。
“雪中燭……雲夢劍澤女君殿的首座大女君,也是桃谷問劍決出的,當今天下劍道魁首。
“這一身澎湃紫氣修為……果然是新晉的五品劍修,紫氣上品。”
歐陽戎輕聲呢喃,終於記起來了,小師妹以前曾與他提起過。
只是歐陽戎萬萬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在這種情況下認識她。
但應該沒認錯了。
也只有這樣風姿的女子,才會叫雪中燭,才能叫雪中燭!
雲夢劍澤的每一代越處子,都聞名遐邇,名揚天下。
可歐陽戎這些日子發現,小師妹他們提起這位大女君雪中燭時,絕不會隨口一句“越處子的大師姐”帶過,而是說“越處子是雪中燭的師妹”。
兩句話,天差地別。
此刻半空中,金髮吳服的雪中燭,並不知道半山腰處某個年輕縣令胡思亂想的思緒,也絲毫沒注意到人群中他仰頭凝視的目光。
因為此時此刻小孤山上下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在她身上,也必然在她身上!
雪中燭早已習慣這些他人的注目禮。
她眸瞼低斂,漠然臉蛋。
高度接近小孤山頂,兩袖如翅張開的雪中燭,皓腕輕抖振袖,空中的墜勢稍緩。
她自雪白長袖中舉起一隻手,翻手抓住背後那一柄長劍。
傳聞古云夢澤,曾有背劍白猿傳授越女藏劍、拔劍術。
半山腰處,眾人震愕。
從雪中燭與丘神機首次交手到現在,僅僅過去了短短三息。
甲字劍爐房倒塌後的廢墟處,蕩起的塵埃爐灰,被天上吳服女子的凌盛劍氣迅速驅散。
柳福滿臉凝重,兩手分別抓住衛少玄與柳子麟的肩頭,替二人勉強擋住劍氣威壓。
一旁的劍爐廢墟中,某位倉皇接招、輸了半招的麻衣漢子,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起。
他衣服破碎,有些狼狽的抖了抖肩膀,眼神忌憚。
眼看雪中燭從天而降,越來越近,且即將拔劍。
丘神機立馬摘下墨家劍匣,拋給柳福,深呼吸一口氣,同時嗓音壓低:
“我拖住她,你們快走,柳福保護好六郎!”
丘神機丟下一句話,大手突然撕開身上破損麻衣,光膀,屈膝發力,彈射飛出,宛若一根十石勁弓射出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