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二人第一次見面,還是在淵明樓的募捐晚宴,那時他們之間熱情客套。
只是任誰也想不到,短短兩個月餘,二人的位置便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一者是高高在上的公審主官,一者成為了即將千夫所指的階下囚。
四面八方投來的各異視線,令柳子文籠在袖子下的手微微顫抖,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柳子文何時受到過這種被賤民們圍觀並評頭論足的待遇。
奇恥大辱。
歐陽戎面色如常,熟練揚起手中驚堂木。
砰——!
“升堂!”
全場寂靜。
公審正式開始。
而就在露天公堂上,人證物證被一個個帶上來的同時。
不遠處,鹿鳴街屬於蘇府的一處紅牆後方,正有兩個腦袋探出牆頭,眼神張望。
“小姐,怎麼樣,是不是高度剛剛好,我就猜到你也要來,早上特意給你搭了一張凳子,高度正好。”
“那我要不要表揚下你?”
“好呀……不用了不用了,小姐,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瞧見身旁扎著慵懶斜鬢、青絲垂肩的梅花妝女郎歪頭瞅來,包子臉小侍女連忙改口,揮擺小手,義正言辭。
梅花妝女郎嘴角彎了彎,又壓下。
此刻,這主僕二人,皆站在凳上,趴在牆頭,觀望不遠處的當街升堂。
得益於站的高,倒是能越過街上黑壓壓的攢動人頭,瞧見縣衙門前空地上正在發生的事情。
彩綬似是想起什麼,好奇轉頭問:
“對了小姐,伱之前不是說,不想理會歐陽公子的事情了嗎?”
蘇裹兒頓時沉默下來。
這回倒是沒有毒舌嘴硬,她輕輕搖頭,眼睛望著牆外大街上正在發生的事情,若有所思的輕聲道:
“這次不一樣。”
“哦。”彩綬倒是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自家小姐心情多變,她倒也習慣,若是小姐的什麼變化她都要去探究追問,豈不是要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