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佛珠空中飛灑,旋即在二者腳邊落地,又彈起……一時間,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倒是沒想到,這主持看著七老八十,躲閃的身手卻是不賴,與徒兒一樣靈敏如猴。
一老一少都瞪眼看著斷線的念珠,抹了把冷汗。
“施主,佛門重地不能殺生啊!”
“倆禿驢拿頭來!”
師徒二人見莽撞捕快一擊不中還想再來,你追我趕的撒丫子跑路。
然而雖然大日之下刀光森森,場上卻有一人不退。
“女菩薩快跑,燕捕頭在氣頭上……”老僧伸手疾呼。
羅裙婦人卻是手一翻,抽起身後怯弱奴婢肩上的包袱棒,橫眉抿嘴,迎面而上。
棒尖在空中割出了一條長弧。
一拍,一縮,再戳,又一挑。
一把尖刀脫離被震痛的虎口,飛上天去。
“別在奴家面前耍刀。我們家檀郎在哪?”羅裙婦人將棒子往身後一扔,厲聲喝問。
燕無恤一愣,仰頭望刀,連抱頭鼠竄的主持師徒也愣住停步,看著這位外表柔弱無力的婦人。
叮噹乒——
是刀兵砸地。院內外安靜下來。
“什麼檀郎,閣下找誰?”燕無恤似是被冷水澆了面,冷靜一點。
主持整了下儀態,無奈搭話:“這是縣爺的叔母甄氏,剛從縣爺家鄉南隴趕來……”
燕無恤朝主持和秀髮怒目而視,搶答:“明堂他前兩日還醒來,結果今日一看已經中風木僵了!”
羅裙婦人霎那間呆若木雞,似被雷劈。身後奴婢們也一齊泣嚎。
秀髮急忙揮手:“肯定是誤會,床上失禁可能是別的原因……”
“還敢狡辯!”燕無恤赤手空拳撲了上去,提起秀髮的後頸衣,就要沙包大的拳頭伺候……
“我沒事。”歐陽戎只披了件單衣,走出屋子。
全場頓時一靜。
弱冠縣令注視著院裡的眾生百象,神色虛弱道:“本官沒,沒失禁呢,是臉盆的水灑了……小燕捕頭求醫心切,誤會了。”
這個得立馬解釋,不然要成一生汙點。但其實,他現在心裡更吐槽足袋和錦靴的反人類設計,怎麼這麼難穿啊,整了半天才穿好鞋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