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度使的權力確實已經超脫了永晉帝的控制,但又怎麼可能一言兩語的功夫,就將數代以來的積弊,一句話就能解決。
再者,永晉帝解決掉了節度使的問題,這些大族門閥難道就會坐視這些空出來的權柄落於他人的手中嗎?
要是節度使的位置,改頭換面落在這些大族門閥的頭上,大周王朝距離覆滅的速度只會更快。
“愚子妄言爾。”永晉帝淡淡安撫道:“諸位將軍千里迢迢勤王,他倒好,替諸位安上了一個鎮守不力的罪名。”
“若是真怯戰,避戰,諸君又怎麼可能會來長安解圍。”
“桓愛卿,你想要什麼樣的封賞。”
韋彥的目光凝固,他悄悄向杜知韞望去,卻發現杜知韞早就悶不做聲地裝起死來。
永晉帝這話哪裡有安撫開脫的意思,分明是將仇恨引到了楚世煦的身上。
這偏袒楚世昭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
莫非陛下真是有了廢長立幼,廢嫡立賢的心思?
一旁接話的桓節早就聽聞永晉帝並不好對付,現在起手發問的一句話,反而是將桓節架在了這裡。
他要封賞?
要高了,得罪人。
要低了,也是得罪人。
前者得罪陛下,得罪長安的這些大臣。
後者得罪自家的部屬,那些千里迢迢過來勤王的兵士。
如果永晉帝親自封賞的話,沒有給那些將士另行獎賞,桓節是吃不到底層將士的壓力,還能讓底下的軍士認為是皇帝刻薄,皇室無情。
可現在永晉帝這一開口,桓節不給底下的將士要賞,他們這些精銳白跑一趟,打擊的是桓氏在軍中的地位。
“卑職寸功未立,不敢要賞,還是由陛下您來聖裁吧。”桓節思量片刻道。
“老四,你覺得朕該怎麼賞賜這些將士呢?”永晉帝將目光投射在了楚世昭的身上。
“涼州軍雖未一戰,但仍盡了逼退匈奴退軍的作用,這些將士奔襲至此,多有疲憊,若是不給一些恩賞,反而顯得我周室無恩。”
“兒臣認為,可以向涼州這些將士發放額外一月的軍餉,以作鼓舞。”楚世昭開口道。
雖說楚世昭知道大周王朝的國庫雖然沒多少銀子了,但永晉帝的內帑之中,還是有不少銀子可以拿出來的。
在這個時候,還要摳摳搜搜那些銀子,就是很沒有必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