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那天晚上，媽咪伸手點了下她的腦門，輕叱她在學校不準調皮後，便不了了之了。
“你想轉學嗎？”青年問她。
她驚訝地眨眨眼：“可以嗎？媽咪不會同意的，這個學校是京市最有名的……”
“只要你想，就可以。”青年輕輕打斷，表情還是那麼的溫和，彷彿再困難的事情，在他這裡，都不足一提。
“穎芝，你永遠是我們陳家的小公主，你將一直擁有驕縱的資本。”
她想了想，昂起下巴：“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不要轉學，又不是我的錯，憑什麼是我離開，我們家公司只是暫時走下坡路，趁機落井下石的人，往後我會叫他們好看！”
當年的豪情壯語，其實陳穎芝已經記不太看清了。
但她始終記得殷遲舟臉上的溫柔笑意。
可是後來，她開始厭惡起這份溫柔。
因為無論她做了什麼，對方都是包容的，笑著的。
她試圖去激怒，哪怕捱罵也可以，卻沒有成功過。
直到見到霍擎，她才明白了自己內心那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殷遲舟之於她，就像是戴了面具一樣。
真實的情緒藏在後方，她永遠窺探不到對方的真心。
溫柔似水，有時候反而是另一種層面上的冷漠無情。
“醫生，她怎麼還沒醒？”
“受了驚嚇，會昏厥多夢，不要緊的，等情緒舒緩過來，自然能醒。”
對話聲由遠及近，最終變成清晰。
陳穎芝睜開眼，看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正背對著自己。
“殷……遲舟……”她喃喃喚道。
對方聽見了動靜，轉過頭。
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銀色的面具。
是霍擎。
“醒了？”男人大步走近，微微俯下身，很自然地伸出手，輕撫上她的額頭，“燒退了，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