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持續不斷地振鈴聲,將姜海吟從沉睡中喚醒。
她翻了個身,只覺得渾身上下傳來久違的痠痛。
艱難地伸出手,拿到面前一看,是苟子鑫。
她便也不避諱了,直接滑開接聽鍵,沙啞道:“喂,苟律。”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鐘,嘖了聲:“老鄒這精力,真是甘拜下風,我讓他多待一個晚上,今天再回去,好說歹說就是不聽,原來如此……”
姜海吟的臉騰地紅了,她支支吾吾道:“不是的,就……”
“好啦,不用解釋了,我懂,對了,你昨天一直打電話找我,什麼事兒來著?哦,是為了老鄒吧,哎,我這豬腦子,他回去以後有沒有跟你解釋不接電話的原因?”
“沒。”
“啊?”苟少誇張地嘆道,“你們就忙成這樣,連聊天的時間都沒有?”
“……”
知道再說下去,女人的臉怕是能燙到煮雞蛋了,苟子鑫見好就收,認認真真道:“其實說起來,還挺危險的,昨天我們早上就往機場趕了,誰知道半路上遭遇了車禍,老鄒和我坐在後排,差點被甩出去。”
“什麼?!”她一下子清醒了,刷地坐起身。
“別急別急,人是沒事,就是手機都摔碎了,並且進了水,完全開不了機。”
她皺起眉:“那後來你們……”
“後來我們趕急趕忙地換了輛車,結果還是沒趕上飛機。”苟子鑫無奈道,“本來下午是還有一班的,但由於天氣狀況太差,機場臨時決定停飛了,即便我們願意花高價買,也買不到票。”
“我知道八成是回不去了,於是打公用電話跟小趙說了聲,讓他幫忙調整一下今天的工作,我叫老鄒也跟你打聲招呼的,可他卻說不用,說是如果說了,反而會惹得你擔心受怕,眼下最重要的,是按約定的趕回家。”
“說實話,我當時是有點生氣的,我直接罵他有病,外面下著暴雨,飛機停飛了,又沒什麼急事,何必呢?”
“他不聽啊,轉身就在機場買了只防水指數很高的皮包,把重要的東西從行李箱裡轉移出來,輕巧地拎在手裡,說要坐大巴回去。”
“哎喲,我真服了,從那邊到京市,根本沒有直達的車,估計要轉好幾趟呢,其中還有城鄉結合部的路,昨晚那天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走的……”
聽著聽著,姜海吟有些恍惚了。
她腦子裡再次浮現出昨晚的情形。
溼透的眉眼,滿身的寒氣,兩隻雨靴上沾滿了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