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午良打算用這些軍隊接管楚軍奪下的各個城池的防務,從而騰出手集結全部的曲陽新軍,與義渠兵決戰。
……
正當熊午良下命令調兵的時候,六萬義渠兵正轟轟烈烈地行軍,捲起漫天的煙塵。
作為一支軍隊來說,這六萬大軍的軍紀顯然不怎麼樣——鬧鬧哄哄地,父子兄弟在行軍佇列中呼朋引伴,大聲笑鬧,有的甚至一手捧一個酒囊子,一邊喝酒一邊走路。
而這支軍隊一路上的所作所為,也彰顯了他們的軍紀敗壞。
進入秦國的隴西國境之後,這些義渠人充分暴露出了貪婪和殘忍,一路對著秦國的村莊燒殺掠奪……混不似秦國請來的盟友,倒像是來趁火打劫的。
此刻,義渠王坐在一輛牛拉的戰車上,雪白的鬍鬚微微抖動著,顯得意氣風發。
此人看上去年齡不小,不過仍顯得孔武有力,一雙胳膊有常人的大腿那麼粗,臉上有四五道可怖的傷疤,讓下半張臉都看不出個囫圇樣子。
“這是義渠人百年難遇的良機!”義渠王志得意滿地望著六萬大軍前後逶迤的陣列,滿足地長吁一口氣。
“父王!”一個青年男子策馬而來:“前方再行三百里,便是楚軍所在了!”
“我義渠牛頭兵如果保持當前速度,將會在十日內與楚軍接戰!”
“……”
義渠王雙眼微微一眯,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不急。”
“我大軍一路勞頓,應當先去雍城,補給一番。”
馬背上的那個王子顯得很錯愕:“可是……當初秦國人說……”
義渠王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朵兒,汝蠢也!”
名叫烏朵的義渠國王子看上去很不服氣,義渠王怒其不爭地長吁一口氣,然後狡詐一笑:“我當然知道秦國人說了什麼。”
“他們說:讓我義渠擊退楚軍,獎賞給義渠大量的財貨……”義渠王說到這裡,居然反感地皺起了眉毛,連連搖頭,好像在驅趕一隻看不見的蒼蠅——
“秦人把義渠猛士看作他們看家護院的狗……烏朵,莫非你能坦然接受?”
烏朵漲紅了臉。
義渠王不等他回答,便怒哼一聲,繼續道:“那些楚國人來了,秦人就讓我們義渠猛士上去撕咬,等到把楚國人打跑了,再賞賜我們一根骨頭……不!這不是賞賜!”
“這是對牛頭猛士們的羞辱!”
“烏朵你記住——我義渠國稱臣於秦,只是……嗯,中原人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權……權宜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