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臣以為,可挑選精明幹練、絕對可靠之人執行此事,且行動務必隱秘,將風險降至最低。”
高太后思索了一會,還是難以下定決定,她心中懼怕党項人,如今沒有招惹党項人,那西夏都要過來攻打,若是惹怒了他們,到時候豈不是要打進汴京來?
可是那西夏人的條件也絕難以答應,將之前打下來的土地還回去,那還可以叫糾正先帝的錯誤,但若是將原來就屬於大宋的土地割讓給西夏,那可是喪權辱國賣國賊了,這個罪名誰也擔不起!
而她高太后就算是能夠擔得起不願意擔啊,畢竟自己可是有賢名的,已故的司馬光可是稱自己為女中堯舜的,若是擔上賣國賊之名,那還有什麼鬼的女中堯舜!
她思前想後,就是難以抉擇,她忽而看向趙卨,問道:“趙樞密,你乃是從西北歸來的,對於西北之事所知甚深,可有什麼辦法?”
趙卨趕緊向前一步,道:“娘娘,臣倒是有一計,名為驅虎吞狼之計,就是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高太后聞言頓時精神一振,趕緊道:“快快說來。”
趙卨趕緊道:“臣請封綏德軍蘇允為知延安府事,命他守護整個延安府……”
“胡鬧!”呂大防大怒喝道,“趙樞密,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蘇允可是朝廷的叛逆,你怎敢請封他為知延安府事,那將朝廷當為何物!”
高太后亦是苦笑道:“趙卿家,你這說法也的確是太異想天開,還頗有大逆不道之嫌疑啊。”
趙卨搖搖頭道:“娘娘、呂相公,還請聽某一言。
如今西夏勢大,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不加以制衡,邊境難安,大宋危矣。
而蘇允叛逆亦是在綏德軍根基深厚,麾下兵強馬壯。
若是我們同時與他們雙方為敵,我大宋恐怕是雙拳難敵四手。
但我們暗中與蘇允達成默契,許他以招安之名,實則令他擔起放棄部分延安府土地予西夏的罵名。”
趙卨目光閃爍,帶著幾分算計,繼續說道:“一旦蘇允上當接受知延安府事職責,那他便需得正面西夏的衝擊!
蘇允為保自身勢力,定會憑藉綏德軍的兵力與西夏死拼。
西夏一心想擴充領土,與綏德軍之間的矛盾無法調和,二者一旦交戰,必然兩敗俱傷。”
“待他們拼得元氣大傷,”趙卨握緊拳頭,加重語氣,“我大宋便可名正言順地出兵,對外宣稱,大宋因蘇允不聽號令,擅自割地求和,致國土淪喪。
如此一來,天下百姓的怒火便會集中在蘇允身上,而我大宋朝廷則可撇清關係。
如此我們可以秉持大義,先剿滅綏德軍叛逆,彰顯朝廷威嚴,再趁西夏國力損耗之際,收復失地,甚至可進一步削弱西夏,為大宋邊境贏來長久和平。
這不僅能解決當下和談困境,還能一勞永逸地剷除蘇允這顆叛逆之患,實乃一舉兩得。”
呂大防聽完,臉色微變,沉聲道:“趙樞密,此計雖巧妙,卻太過陰損。
且不說蘇允是否會輕易上鉤,一旦事情敗露,我大宋朝廷將失信於天下,這後果不堪設想。”
範純仁也面露難色,緩緩搖頭:“趙樞密,此舉風險極大。蘇允雖為叛逆,但畢竟曾是大宋子民,如今利用他來承擔賣國罵名,實非君子所為,也恐寒了天下忠義之士的心。”
趙卨卻不以為然,拱手道:“二位相公,非常之時需行非常之事。
如今大宋面臨內憂外患,西夏咄咄逼人,蘇允叛逆難除。
若不如此,難道要答應西夏那苛刻至極的割地賠款要求?
還是說,諸位有更好的辦法能在短期內解決這兩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