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卨胸有成竹地說:“範大人,蘇允雖佔據延安府,但他與西夏的矛盾已徹底激化,西夏絕不會容忍蘇允在其邊境做大。
如今,我們只需坐山觀虎鬥,讓西夏與蘇允相互消耗。待他們兩敗俱傷之時,朝廷再出兵收復延安府,豈不是輕而易舉?”
範純仁與呂大防相視了一眼,神色亦是有些茫然。
——好像這麼說也……沒錯?
此時趙卨朗聲笑道:“太后、聖上、諸公,臣的計謀已經成功,接下來諸位只需看庭前花開花落雲捲雲舒便是,西北之亂已經定矣!
這時間長則一二年,短則數月,蘇允叛賊必將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而西夏亦將元氣大傷,屆時我大宋西軍只需趁機一鼓作氣,將西夏趕出去,到時候延安府還是咱們大宋的!
如此,咱們大宋就算是不費吹灰之力,叛賊滅了,敵國侵略也被我們擊退了,太平的日子就算是到來了!……”
殿中眾人看著侃侃而談的趙卨,恍惚之間,竟是想到了那叛賊蘇允所寫的《三國演義》之中諸葛孔明的形象。
說起來趙卨的賣相是真不錯,身量頗高而且頗有些仙風道骨,就差拿著一把羽扇了。
高太后低聲跟身邊的宮女道:“這趙樞密果然是知軍,或許空懸許久的樞密使正合當他就職。”
趙卨的表現征服了高太后,連著呂大防與範純仁都不太敢說話了。
不是他們找不出來槽點,槽點很多,但趙卨所說的道理也沒有錯。
畢竟延安府的確是西夏人最想要的地方,那地方是戰略要地,誰佔有那地方,誰便佔有主動性,西夏人不可能放棄的。
而那地方對於蘇允那叛賊來說就是安身立命所在,蘇允亦是不可能放棄的。
因此,他們這狗咬狗的事情是一定會發生的?
所以,趙卨說他的籌謀已經實現了,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他們暫時搞不明白這個問題,便不敢貿然反駁,免得貽笑大方,到時候若真是成了,也會損壞他們的威信,不如等等再看,反正出了問題,扛鍋的還是趙卨自己。
於是這事兒就這麼被壓了下來,高太后讓趙卨趕緊去安撫宮門外的武將。
出了崇政殿,趙卨的後背已然被汗水浸溼,這會兒他都忍不住佩服自己:就算是蘇秦來了,也未必能比我做得更好了吧?
嘿嘿。
趙卨偷偷笑了笑,隨即臉色變得兇戾起來,眼神犀利看向宮門外。
“哼!一群廢物!被蘇允這麼輕易便奪了軍權,完了還敢進京來告刁狀,看老子怎麼治你們!”
趙卨氣勢洶洶朝宮門之外而去。
……
延安府將領們跪在宮門前悽悽切切控訴蘇允的暴行,周邊的官員議論紛紛,將領們聽得官員們議論,頓時控訴得更加起勁。
為首的一位老將,鬚髮皆張,聲淚俱下地向圍觀官員與趕來維持秩序的官兵控訴著:“……諸位啊,這蘇允簡直是狼子野心,殘暴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