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我們不能退啊,他們這般欺負我們,我們若是退了,以後還怎麼在這蔡河兩岸立足?”
“太公!太公!……”
河堤上一片熙熙攘攘。
鄧起腳下有些發軟,因為有許多青壯看他身著官服,一個個朝他怒目而視。
蔡族長掰開了鄧起扶他的手,腰背緩緩挺直了起來,眼神變得陰鷙起來,從左到右掃視了過來,被他眼神掃中的青壯,一個個安靜了下來,甚至低下了腦袋。
不過片刻,熙攘的河堤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聽到了河水衝擊堤岸的聲音。
蔡族長微微昂著腦袋,道:“蘇通判仁慈,科舉禁令已經取消,咱們村的讀書人,還能繼續參加科考!”
此話一出,青壯們的眼神從茫然變得驚喜,下一刻,歡呼聲鵲起。
蔡族長等眾人歡呼後,指了指魚池與藕池,道:“拆了吧。”
蔡林趕緊道:“快快,拆了拆了!”
青壯們歡呼著,一個個飛奔著跳下河,選取了魚池藕池,開始快速拆去塘堤。
蔡族長看了一會,隨後與鄧起拱手道:“鄧主事,今日你來的突然,沒有來得及問一問這蘇通判來歷,現在事情也算是解決了,能否給老朽講講這蘇通判是何等人物?”
鄧起笑了笑道:“蔡族長打聽這個是為何?”
蔡族長趕緊道:“鄧主事別誤會,老朽就是好奇,唉,老朽一輩子沒有怎麼服過人,但今日卻是真服了。
這蘇通判看著年紀極輕,可這手腕……嗨,老朽是真的服了。
今日被這麼一通拿捏,老朽是被搓圓搓扁,全憑蘇通判心意,末了還覺得蘇通判寬宏大量,唉,老朽是真的服了,服了!”
鄧起聽到蔡族長連連歎服,心裡竟是起了一種自豪感,捋了捋鬍子,道:“說起監州啊,你們不是官場上的人可能是不太熟悉,那我便跟你說說你們可能知道的事情。”
蔡族長眉頭一挑道:“哦,難道蘇通判在百姓耳中亦有聲名。”
鄧起呵呵一笑道:“蔡族長識字麼?”
蔡族長點點頭道:“倒是識得一些,年輕時候亦算是讀書人,只是屢試不第,只好當個田舍翁。”
鄧起點頭道:“識字的話,不妨看看三國演義。”
蔡族長喃喃道:“三國演義?蘇通判?蘇允!”
他忽而瞪大眼睛,失聲道:“他便是三國演義的作者蘇允?”
鄧起笑著點點頭。
蔡族長臉色驚駭,連連道:“原來是他,原來是他!怪不得,怪不得!
三國演義裡面的權謀無雙,其作者自然是鬼神莫測之輩,我這老不死的,竟然在跟這樣一個人過招,這輸得不冤,輸得不冤啊!”
鄧起看到驚駭莫名的蔡族長,心中亦是慼慼焉,道:“你這心態挺好,你雖然看似輸了,但你也贏了,監州今日可算是大發慈悲了,你可得記好這個恩情。”蔡族長抬眼看鄧起,道:“鄧主事是還有話沒有說?”
鄧起呵呵一笑道:“你若是知道監州在官場上的手腕,便知道今日是何等大發慈悲了,你們蔡氏,祖上積德了。”
蔡族長在袖中一摸,摸出一物,神不知鬼不覺塞進鄧起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