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章楶營帳內,燭火搖曳。王舜臣、徐進等幾位親信部將齊聚一堂,臉色陰沉。
王舜臣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酒盞亂晃:“朝廷先是調走咱們三萬大軍,如今又派劉摯來監視,這分明是信不過將軍!”
徐進也在一旁附和:“沒錯,咱們為朝廷出生入死,換來的卻是猜忌,實在憋屈!”
章楶眉頭緊皺,緩緩起身,在營帳內踱步:“諸位稍安勿躁,眼下局勢複雜,切不可輕舉妄動。
蘇允叛亂,朝廷焦頭爛額,對咱們有所防備,也在情理之中。”
王舜臣卻不以為然,急道:“將軍,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劉摯此番前來,名為監視,實則奪權,咱們得想個對策!”
正說著,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士兵匆匆入內,單膝跪地:“將軍,劉中丞派人送來請帖,邀將軍明日赴宴。”
章楶接過請帖,目光凝重。
徐進冷笑一聲:“這鴻門宴,不去也罷!說不定劉摯正等著找藉口收拾咱們呢!”
章楶沉思片刻,沉聲道:“若不去,反倒落人口實,給朝廷以把柄。
我明日準時赴宴,你們在此待命,切不可擅自行動。”
眾人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領命。
第二日,章楶帶著幾名親信,來到劉摯營帳。
劉摯笑容滿面,熱情相迎,可章楶卻敏銳地察覺到,營帳四周暗藏甲士,氣氛劍拔弩張。
酒過三巡,劉摯話鋒一轉:“章總管,聽聞麾下將士對朝廷調兵之事頗有怨言?
如今局勢動盪,朝廷此舉也是無奈之舉,還望將軍約束好部下,莫要生事。”
章楶不卑不亢,拱手道:“劉中丞放心,末將定當嚴守本分,約束好麾下將士。
只是將士們多年征戰,對朝廷忠心耿耿,如今無端遭此猜忌,難免心中委屈。”
劉摯聞言,臉色驟變,轉瞬又強壓下心中的不悅,皮笑肉不笑地舉杯,說道:“章總管所言極是,將士們的赤膽忠心,朝廷豈會辜負?”
這場宴會本就是他試探章楶的開場,如今見章楶應對得滴水不漏,毫無僭越之心,也只能暫且隱忍。
然則幾日後,劉摯便開始施展手段,著手對環慶路軍隊佈局進行大刀闊斧的調整。
他先是以“另有重任”為由,將王舜臣、徐進等章楶的親信部將調離領兵之位。
隨後,祁克勇、翟知和等軍中頗具威望的將領,也被劉摯尋了藉口,逐一調往別處。
訊息一經傳出,環慶路軍營瞬間譁然。
將士們群情激憤,不滿情緒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開來。
章楶的營帳中,氣氛凝重得近乎令人窒息。
幾位留在此處的將領滿臉怒容,七嘴八舌地表達著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