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塞軍之前的基礎打得太牢固了,有足夠多的基層軍官,因此各個堡寨之中的軍事整編與訓練都順利組織了起來。
在小心佈防的同時,轟轟烈烈的強軍行動也在進行之中!
……
黃土高原的蒼穹下,凜冽的寒風如冰刀般肆意切割著大地。
冬日的肅殺之氣瀰漫在每一寸空氣之中。
崖頂之上,幾株枯樹在狂風的肆虐中瑟瑟發抖,那乾枯的枝丫被蠻橫的風壓得幾乎貼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彷彿在痛苦地呻吟。
遠方傳來一陣沉悶而有節奏的轟鳴聲,猶如滾滾悶雷自天際而來。
鐵鷂子重騎如黑色的鋼鐵洪流,正踏過結著厚厚冰層的無定河。
三千具鐵甲在冬日慘白的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青光,彷彿是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魔,所過之處,河谷都為之泛起陣陣寒意。
“米脂寨的宋狗,爺爺要來割走你們的狗頭啦!”
副將野利蒙張狂的笑聲被面甲撞擊得沉悶而又陰森。
汪波聞言微微一笑,揚起手中的馬鞭,指向河谷的盡頭,眼神中亦是透露出貪婪和殘忍。
“衝過這道河谷,前面便是米脂寨了,破寨後三日不封刀!”
此言一出,三千鐵騎頓時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歡呼。
鄭朝宗伏身在崖壁那隱蔽的凹洞裡,他的身影與崖壁的陰影融為一體。
他那已經是粗糙且佈滿老繭的指腹,緩緩摩挲著弩機上那一道道細微的刻痕。
每一道刻痕都像是一本厚重的回憶錄,記錄著往昔的崢嶸歲月。
那是在訓練場上揮灑的汗水和熱血。
此時崖頂之上,靜塞軍計程車兵們早已嚴陣以待。
他們身著樸素而堅韌的軍裝,外裹著抵禦嚴寒的氈衣,眼神如鷹隼般銳利,死死地盯著谷底的鐵鷂子重騎。
他們撥出的白氣在冰冷的空氣中瞬間凝結,生怕一絲聲響會暴露他們的行蹤。
此時,鐵蹄踏碎冰層的聲響順著陡峭的山壁滾落進深澗,發出清脆而又驚心的聲響。
聲響驚起了幾隻在低空盤旋的寒鴉,它們發出一聲聲尖銳的鳴叫,彷彿是對即將到來的慘烈戰鬥的哀鳴。
鄭朝宗緊緊盯著河谷之下的鐵騎。
河谷底部僅容五馬並行,是一個天然的“口袋狀”通道。
這種通道天然限制敵軍機動性,大隊騎兵無法根本沒有辦法在此展開衝鋒的,而且密集隊形在狹窄空間內很容易自相踐踏。
兩側黃土崖壁陡峭如刀劈,崖頂高出谷底數丈,是一個天然制高點。
而靜塞軍此時也佔據了制高點優勢,弓箭射手以及弩手可居高臨下射擊,射程幾乎可以覆蓋全谷。
這是鄭朝宗選中的伏擊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