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藝撲了過來,她抱著我,跟著我一塊哭。
這注定是悲劇的一天,可是人總是有這一天,或早或晚而已。
我媽,我就這麼走了,靜悄悄的。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已經沒有了眼淚,甚至感覺呼吸都是一件不能完成的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王藝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道:“別太傷心了,阿姨走得那麼安詳,她肯定也不希望你如此難過。”
“對,我媽一直都不希望我難過,她在世前就一直告訴我要堅強……我要堅強!”說著,我抬頭一把抹掉了眼淚。
說著,我伸出顫抖的手,緊緊地抓著我媽那還有些餘溫的手。
看著她最後的熟睡的樣子,腦海裡不斷浮現出曾經和她有關的無數個瞬間。
在我很小的時候,她總是穿著細麻上衣,留著一頭漂亮的長髮,在離家不遠的那條小溪裡洗著衣裳。
每次趕集,她總會給我帶好吃的回來;每次去地裡幹活,也會給我帶一些山間野果回來。
想起這些,我心裡又是一陣抽搐。
突然想起趙雷唱的一首《媽媽》,就像那句歌詞。
“我不想在沒有葉子的冬天沉默,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一輛能帶我遠離悲傷的車。”
“陳豐……”王藝忽然叫了我一聲。
“我沒事的,王藝,別擔心。”
沒事是真的,可心裡不難受是假的。
我沒有什麼情緒,就這麼坐在我媽的身邊,就這麼放空自己。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而今,我父母都已不在了。
也許成長,就是這一念之間吧。
……
這一夜是難熬的,這一夜也註定是悲傷的,我不知道這一夜究竟是怎麼度過的。
每個人都要經歷許多的生死離別才會真正長大,而我也正在經歷人生中最難經歷的一段離別。
老媽的葬禮在第三天舉行,沒有多隆重。
因為我媽就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她就是一個很純粹的南方姑娘,她喜歡安靜,喜歡看書,喜歡坐在縫紉機前縫補著破了的衣服。
希望來世她不再揹負那麼大的壓力,但願她能幹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