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充滿各種醫療儀器的重症監護室,也安靜得落針可聞。
只有那不斷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在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並非是在夢中。
我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堵住,淚水決堤般湧了出來,順著臉頰不停地往地上滴落。
我的雙腿一軟,再次坐到了冰涼的地上。
如果,如果我早一些知道黃莉的情況,也許,是不是就不是這樣的結局了呢?
可是人生,哪來這麼多如果啊!
我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隻手死死地抓著病床的護欄,痛苦的嗚咽著。
心裡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壓抑到我難以呼吸。
眼淚已經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彷彿流盡了這些年所有的淚水,那種撕心裂肺的滋味撐得我的五臟六腑都快要爆掉了。
黃秋安比我並好不到哪裡去,因為她深愛著黃莉,對他而言,黃莉就是他的親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才從那種極度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艱難地站起身來走到黃秋安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此時無論用什麼語言,都無法安慰他。
所以我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麼靜靜地陪在他身邊,我想這大概也是黃莉所想。
她告訴過我,她不喜歡太悲傷,她喜歡熱熱鬧鬧的。
許久許久之後,黃秋安才同意醫護人員將黃莉的遺體送走。
我扶著黃秋安回到病房,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似的,一言不發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盯著某一處。
我將地上那之前被他扔了一地的行李物品,全都收進了行李箱。
可當我看見黃莉的那些化妝品和髮卡的時候,我的鼻頭又是一酸。
她一直都是一個愛美的女人,從我認識她以來,她一直都是美美的。
所以即便昨天,她明知道是最後一面,依然展現她最美的一面給我。
都說睹物思人,大概就是如此吧。
手機鈴聲突然毫無徵兆的響起,我趕緊走出病房,拿出手機一看,是安瀾打來的。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後,接通了電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