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蠻荒高地的第三天。
這三天中,艾倫的隊伍不斷向這片被原始森林所覆蓋的高地深入。起初的時候,眾人還為高地森林的廣闊和滄桑所震撼。可隨著旅程的繼續,每天看到的幾乎都是重複的畫面。高杉、地苔、斷崖、裂縫,再加上這裡空氣悶熱。於是就連最為活躍的雷傑斯,在三天後也變得沉默不語起來。
偶爾從森林裡蹦出一兩頭不長眼的危險種,則成為苦悶旅途中難得的調劑品。往往它們會成為雷傑斯練劍的靶子,又或者被探路的貝爾摩德隨手宰殺,最終變成一道本地風味的烤肉落入眾人的肚子裡去。
愛德華當日的疑慮變成了現實,由於事隔多年,儘管從欺詐之盒裡拿到的地圖勉強能夠看出基地位於蠻荒高地裡。然而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地貌已經發生了變化。許多地圖中標示的標誌性地點,如今已經很難找到。隊伍在森林裡轉了三天,可實際上卻只是依照地圖行走不到一半的路程而已。
到了第五天,就連艾倫也懷疑是否能夠順利找到基地了。他打算再找幾天,如果實在找不著,便只能夠返回風暴城了。
這天中午,眾人從一片叢林裡鑽了出來。眼前景物豁然開朗,橫亙在他們視野中是一個靜謐的湖泊,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午後的陽光照在碧綠的湖水上,平靜的湖面宛若一塊暗藏金絲的祖母綠寶石。湖面上飄浮著零星的綠藻,湖岸附近則能看到一些彎曲的樹幹,在湖面上形如拱橋。一些遍體長著銀色鱗片的魚兒從樹橋下游過,它們三五成群,悠哉悠哉在湖面上停留或遊動。
湖的另一邊卻是山腳,陡峭的山崖足有幾十米高,形成彷彿斷層般的地貌。
這種地形在蠻荒高地裡十分常見,它們形成複雜的障礙性地貌,使得進出高地變成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眾人在湖邊停下,露茜苦惱地拿出地圖比對,呻吟道:“天啊,這裡不應該是個湖泊才對。按照地圖上顯示,這裡已經十分接近基地,甚至可以透過一些排氣管道進入基地。”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地貌發生改變也不出奇,不過既然地圖指向這裡,那麼休息一陣後,我們不妨下湖看看。”艾倫說道。
愛德華提醒他:“我可沒有準備潛水工具。”
唐家兄弟互視了一眼,站出來說:“我們在潛水方面有些心得,即使沒有工具,也可以潛到水下一二十米的地方。如果有需要的話,就讓我們下去探探吧。”
艾倫點頭道:“這樣最好,就先休息一下吧,大家走了一個上午也累了。”
於是眾人在湖邊休息,雷傑斯甚至跑到湖邊徒手捕魚,一付童心末泯的樣子。貝爾摩德則離開了湖岸,在附近警戒。他倒也不用像普通的哨兵一樣時時刻刻監視著森林,貝爾摩德找了棵茂密的古樹,往樹冠裡一鑽。便躲在樹上納涼,同時以耳代眼,監聽著附近的風吹草動。
本來想著這原始森林裡,除了野獸外基本不會碰到其它什麼人。不料才閉上眼睛沒多久,貝爾摩德便聽到了一陣異響。那是草葉有規律的拂動所發出的聲音,形成這樣的聲音,說明有人不斷經過。他皺了皺眉頭,悄然從樹冠滑下,踏著細碎的步伐,動靜無聲地往聲音源處潛去。
來到一團蕨類植物後,貝爾摩德小心地半眯著眼睛,避免眼睛的反光引起對方的注意。然後透過蕨團的間隙看過去,可以見到幾個男男女女作冒險者裝扮,正在前面一片草地上休息。
一個年輕的男人正拿著張地圖在對照著地形,然後往艾倫一行所在的湖泊方向一指道:“遺蹟應該就在那個地方。”
“這次我們真是幸運,沒想到那個異種的身上竟然有古代遺蹟的地圖,也不知道有什麼寶藏在等著我們。”一個火紅頭髮的女性說道,她著裝十分暴露。身上包裹的輕甲只遮住了胸和腰兩處重要的位置,其它的地方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女人的腰後有一對交叉的短刀,從她這種裝束來看,這個女人應該擅長速度和爆發的戰鬥方式。
“搞不好寶藏沒有,倒是找著一大堆怪物。”坐在女人旁邊,一雙三角眼不斷打量著女人胸部的胖子說道:“還記得上次我們在酒館裡聽到過的事不?”
“你是說白梟?”一個靠著樹幹,頭枕在雙手上的男人開口說道。他身上掛著一串火雷,旁邊放著一把纏著布條的火\/槍,看樣子應該是擅長遠端支援的火力手。
“他們找到了血王墓場,結果有去無回。但誰都知道血王墓場那是什麼地方,那個古代墓場已經被那些骯髒的吸血異種所佔據,白梟他們有多少斤兩誰都清楚。他們不找幫手,想著獨吞好處,死了也活該。”說話的是這群人中的最後一個,那是個高大的男人。身上穿戴著已經磨\/花的板甲,在他的旁邊插著一把暗紅色的雙手巨劍,巨劍的劍柄裝飾著一個骷髏頭骨,看上去陰森恐怖。
“有嘉納老大在,就算我們去的地方是血王墓場也沒什麼好怕的。”看著地圖的男人拍著馬屁道,突然他像感覺到什麼,飛快轉身。從他的手中脫出一道電光,瞬間射進貝爾摩德藏身的蕨團後。可除了炸得蕨葉紛飛外,便只驚起了幾隻飛鳥。
被稱作嘉納的男人抬起頭:“你幹什麼,巴斯?”
“沒什麼,剛才似乎有被監視的感覺。”
“監視?”著裝火辣的女人笑了起來:“那真是見鬼了,這裡可是蠻荒高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們外,會有誰在這裡,別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