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一個高坡上,幾棵歪脖子樹稀稀拉拉地分佈在山頭。中間一片不規則的空地上,有人生著個火堆。火光照在一張年青的臉龐上,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年青男子正哼著帝國流行的小調《夜色下的詠歎》,手上則用樹枝竄起一隻被剝毛洗淨的山雞,然後放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山雞給烤得油脂不斷滴在火堆上,每落下一滴,火堆裡的篝火就會竄高一些,炸起蓬蓬火星。青年直咂巴著嘴巴,嘴角流著口水,不時伸手擦了擦。
這時篝火突然猛烈搖擺起來,然後火邊就多了個人。青年抽了抽鼻子,“咦”了聲道:“你受傷了?”
才說完,樹枝上的烤雞,一個肉肥味美的雞腿突然憑空不見。然後有人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火光照亮一個女人的臉。這張臉,或者說半邊臉看上去很美麗,也很冷漠。另外半邊臉被面具擋住,這片流動著金屬光澤的面具來到鼻端而至。它看上去不像戴在臉上,而是直接嵌在面板裡頭。藉著火光可以看到,面具的邊緣和女人的臉孔之間有一圈暗紅色的疤。這道醜惡的疤痕和女人美麗的半邊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的嘴角有血,血漬還沒抹乾,就連同雞肉一起被她吃進肚子裡去。女人默默吃著烤雞,沒有說話。娃娃臉男人嘆了口氣道:“早叫你不要去湊熱鬧,反正咱們把話給人家帶到也就是了。他有什麼行動也不關咱們的事,你看,人沒殺成,自己受傷了吧?”
“你廢話真多。”女人的聲音嘶啞,聽上去有些中氣不足的樣子。
娃娃臉男人笑嘻嘻地說:“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難道不知道我話多。可即使這樣,我看你也未曾不耐,否則我們也不可能做了十年的搭檔。”
“那是因為有你在我耳邊囉嗦,才能提醒我自己還活著。”
男人苦著臉道:“原來我就這作用啊。”他搖了搖頭,又撕下一根雞腿遞給女人,說:“話說回來,那位戰力是不弱,可連你也失手,還真是不簡單。”
“何止不簡單,我是用了幻影化身才逃了回來,要不然後果堪憂。”女人皺了皺眉頭:“雞肉你沒放鹽?”
“你剛吃出來?”娃娃臉男人眯著眼笑:“竟然逼得你用幻影化身,真是了不得。聽你這麼說,我都有些手癢了。”
“你現在過去,大概還能打上一場。”
“不去。”
“怕死?”
“不,我怕會壞了大人的事,那時更是生不如死。”娃娃臉男人伸手在女人那鐵面具上一彈:“你早吃過這樣的虧,還不學乖,沒救了。”
女人哼了聲掃開他的手,低聲道:“我不用你管。”
“是是是,連大人都管不了你,我這個搭檔哪有這本事。喂,你別吃了,小心胖。”
女人橫了他一眼說:“剛才我說什麼來著?”
男人立刻舉手投降。
矮坡下的戰鬥已經結束。
當馬隊騎士死傷過半時,他們的鬥志就開始渙散,再加上有艾倫這個殺神在場間掃蕩,更讓對方兵敗如山倒。艾倫壓根沒去看對方那幾名強者一眼,只對普通騎士下手。赤王飽飲敵血,除開中途那高明刺客打斷片刻之外,其餘時候赤王所過之處,刀下沒一合之敵。被艾倫盯上,便已經半隻腿踏進了棺材裡。
除了艾倫之外,還有法雷斯和瑞克這兩人衝陣殺敵。可他們殺得人卻沒有阿黛兒來得多,以坡頂作為狙擊陣地,阿黛兒手上那把狙擊槍頻頻點射,每次射擊,便會有一名騎士爆頭而亡。再加上寸火射手的掃射之下,馬隊的潰敗就更快了。畢竟勢均力敵那才叫戰鬥,被人壓制著打,那叫屠殺。
沒人願意當待宰的羔羊,這些騎兵的素質已經相當不錯了,可戰損比嚴重傾斜時,縱是再精銳的軍隊也會鬥志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