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穆廣丹去楊村做木工的時候,遇上無賴,死活不結工錢。穆廣丹去討錢,還被他狠揍了一頓,回到家的時候,臉上已經青腫得不成樣子,腿也差點斷了,躺在床上一連三日下不了床。
穆白蘇氣極,去找穆昂替她想辦法。穆昂幫她告了官,可惜事情就石沉大海了,想來是官府也不想摻和那楊村無賴的事。穆白蘇又去問了穆昂該怎麼辦,穆昂思來想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說等他考中舉人,再來翻這件案子。
穆白蘇哪裡等得到,便找來了穆小山,她也不想討回多少公道了,只想著穆小山替她去將那無賴揍一通,也算出氣了。
穆小山聽了,有些猶豫。那無賴既然是官府都不想管的,自己若是去將人揍了,暴露了身份,那自己這日子還怎麼清淨?可自己師兄被人揍成這樣,穆白蘇又來求自己了,不想點法子叫那人吃點虧,的確咽不下這口氣。
穆白蘇看她猶豫,以為她不願意,有些著急,胡亂想了一想,就說:“你若是幫我出頭,我就叫你一聲相公。”
穆小山聽了,轉過頭來:“這麼大一件事,就一聲相公怎麼行?”
“那你要如何?”穆白蘇反問她,也不知她會提出怎樣令人為難的條件來。只見穆小山伸出兩根手指,挑了挑眉:“兩聲相公。”穆白蘇的臉瞬時變得通紅,穆小山又繼續說道:“你先叫一聲當定金,等事情結束了,再叫一聲就兩清了。是不是很劃算?”
穆白蘇一時有些無語,雖然這想法是她提出來的,可她是一時情急,沒有細想,胡亂提一句罷了,誰知這人還真就這樣了:“你這是什麼癖好?”
“你喜歡我叫你姐姐又是什麼癖好?”穆小山反問一句,穆白蘇答不上來,便沒有理她。
穆小山催促道:“你到底願不願意,要是行的話,我今兒晚上就去楊村一趟。”
穆白蘇咬咬牙,只得硬著頭皮叫了一句:“相公。”
聲音不大,但穆小山聽得清清楚楚,閉著眼一副享受模樣,叫穆白蘇見了恨不得再踹她一腳,可想著自己畢竟是有事相求,忍了下來。穆小山嘚瑟完,就揮了揮手:“行了,你回去吧。等明兒聽我的好訊息。”
“我也要跟你去。”穆白蘇沒有走。
“你跟去做什麼?你以為我是什麼大俠,能帶著你這麼大個累贅神出鬼沒?”穆小山是想著一個人去,縱是暴露了,也是她一個人的事,可以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的個人恩怨,將穆白蘇一家撇清了去。若是穆白蘇跟去了,被發現了,那還撇得清嘛。
穆白蘇與她的想法相同,她想跟去替穆小山穆小山是她僱來的人罷了,罪魁禍首是她。她這樣想,卻不是這樣說:“我要親眼看見了才相信。”
穆小山無法,只得囑咐她:“那你晚上換一身深顏色的衣服,夜裡容易藏身。我去找你。”穆白蘇點點頭就回去了。
夜裡,穆白蘇早早換好了衣裳,在屋子裡等小山。過了一會兒,便聽見有人敲她的窗子,她將窗子開啟,便見小山站在窗外。
“你從窗子裡爬出來,不要讓師父他們發現了。”穆小山輕聲說道,穆白蘇搬來椅子,坐在了窗沿上。穆小山扶著她跳下來,兩人偷偷摸摸跑去了楊村。
穆小山讓穆白蘇躲在一個小土坡後面,又拿出兩個面具來,一人戴上一個:“若是有人看見你了,你就跑,帶著面具也不會認出你來,你別管我,我肯定跑得了的。”說完又左右看了幾遍,確保穆白蘇這裡確實隱蔽後,才跑下土坡去,沖進那無賴家裡。
沒一會兒,屋子裡就傳來一陣動靜,只見一間屋子裡兩個人一邊廝打一邊跑到了屋外的院子裡。那無賴打不過穆小山,被揍得哇哇大叫。穆白蘇躲在後頭看得高興,又見另外兩間屋子裡也有人出來,拿著棍子就往穆小山身上招呼。
穆白蘇心裡一緊,閉上眼不敢去看,又連忙睜大眼去找小山的身影。穆小山被打倒在地上,又很快爬起來,捱了幾棍以後倒是被她搶了一根棍子。這下好了,她原本就常常在鏢局裡偷練武功。鏢局裡那些人最厲害的不是拳法,而是棍法和刀法。刀還在其次,每個鏢師手上的棍子耍得都是虎虎生威,穆小山自然也將棍法學來了。
往常打架,大家都是老老實實拿著拳頭上,最多撿上幾根粗一些的樹枝,像這樣趁手像模像樣的棍子很少用。想來是這無賴家慣常用的。可惜這無賴家裡人老老少少,能像樣打幾下的,加上那無賴也只有三個,一個男子上了年紀,想來是那無賴的爹。
這穆小山搶了棍子,越打越上手,棍法也越發嫻熟,一人打他們四人也不佔下風。那個被搶了棍子的是跟穆小山差不多大的,手上沒了棍子越發只有捱打的份,便又跑進屋去。穆小山怕他去拿刀來,也不敢戀戰,棍棍打在那三人的腳腕和手腕上,將他們打翻在地後,那進屋的人果然拿了把刀出來。
穆小山不跟他打,只往外跑去,那人見自己不過尋把刀的功夫,穆小山就將他們打成這樣,連大哥都爬不起來了,自己拿著刀想來也要被他奪去,是故看著穆小山跑走,他也不敢追上前去。
穆小山故意往反的方向跑了一陣,等無賴一家以為她跑遠了,都回屋子的時候,才扔了棍子,偷偷摸摸跑回來,夜裡穿著一身黑衣,自然沒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