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寬拉長到彷彿看不到邊際的樓道里。
柯言的屍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不像是肉體和木板碰撞能發出的聲音。
從他胸口的空洞中，也沒有多少血液流出。
安樂暫時沒管他，而是扭頭看向周遭的牆壁。
迎著他的凶煞目光、滾燙氣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臉上流露出微微的驚恐，在幾個呼吸間就重新鑽回木板深處，不見蹤影。
“這就跑了？”
安樂語氣有些惋惜。
能讓一個築基修士淪落到這種境地，這邪祟肯定不是普通貨色。
若是拿它用來修行……
“咦？”
安樂用力搖了搖頭。
“我這想法，越來越危險了。”
在他刻意的扮演下，覆蓋上【鎧】後，他的心性難免發生了一定改變。
回想方才柯言的瘋癲舉動，安樂推測。
“這慘白人臉，多半能製造幻覺，或是擁有掌控心魔的能力，不然他不會做出那種事。”
在安樂的視角中，根本沒有三道人影，只有三個由白色人臉粘合而成的事物。
其中一個，還有被啃噬過的痕跡。
像是被柯言吃下了肚子。
安樂走到屍體旁邊。
柯言身上依舊有數不清的人臉，只是每一張的神情都凝固住了，已變成死物。
不過看起來，還是十分滲人的。
安樂用【鎧】蠕動著生出觸角，觸碰那些人臉。
發現它們已完全長在了柯言的屍體上，和皮肉粘連在一起，不分彼此。
說是“皮肉”其實不太準確，因為這時柯言全身的血肉，都變成了一種灰白中帶點黃色的固體物質。
“這是……泥土？”
安樂仔細觀察，撿起一塊碎片，手輕輕一碾就化為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