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過情後,車啟動,我們坐正身,慢慢交談著。
我問太“怎麼在陰平、廣武那邊只逗留了兩天呢?”
我本來還以為我可以住在官道上的某家客棧裡,以逸待勞地等著他們的隊伍經過呢。
結果,到我出城時,太的車隊早已於一天前就離開了廣武,向南方開拔了。害得我和鐵頭打馬狂追,整整用了一日一夜才追上。
太說“廣武那邊離京城近,救援的人員啊,物資啊都好到達,百姓也還相安無事。現在最頭痛的就是荊、揚那邊,大水沖垮了許多房,也沖毀了就要到季的莊稼。聽說有的地方連樹皮都快啃光了,餓死了好多人。唉,現在我也不知道去了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一般這種情況下,就是開倉放糧了。”又補了一句,“若是本地已無糧可放,就要從別處調運。”
太點了點說“這個我已經和王叔、太傅他們商量過了。我們這一路過來,每到一處,就動員當地官員當地放出一部分糧食為災區支援。我們準備調糧到一定數目後,就派專人運過去。”
“王叔?哪個王叔?”我心裡一動,不會是他吧?
太這次出行的隨駕官員,我只聽說有太傅楊駿,書監荀勖,還有太屬下的一幫官員。沒聽說還有哪個宗室王隨行啊。
“王叔,齊王啊。”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好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我也似乎已經把他慢慢忘卻了。這會兒突然聽到,心裡居然五味雜陳。
我懊惱地想為什麼時過境遷這麼多年之後,再聽到他的名字。我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真是沒出息啊!我鄙視自己道事到如今你還惦記著他,待要如何?
“你怎麼啦?”太突然湊近我的臉問,眼裡竟夾雜著一點點努力壓抑的慍怒.電腦站更新最快.
這個敏感地孩啊。我不過略略動了一點點心思而已,就讓他捕捉到了。
“我在想。幸虧你們分頭行動了。不然,我剛剛來的時候,不管遇到了楊太傅,還是遇到了齊王,都不好。尤其是楊太傅。仗著是殿下的舅舅,是我們地長輩,搞不好會當場把我趕回去也說不定。”
“恩,舅舅是有點麻煩。可是我們約好了今晚在信陽城回合呢,很快他們就會看到你了,這可怎麼辦呢?”
這時我的車正朝信陽城門駛去,遠遠地,已經可以看見城門口排排站立地官員和守城衛兵了。
我趕緊開啟隨身攜帶的包裹說“沒關係,這個我早就準備好了。只要一開始跟殿下見面的時候不被認出。以後就沒多大問題了。”
我從包裹裡拿出太監服換上,然後開啟車門跳坐在前面,和張泓分坐在車頭兩邊。
太緊張地探出頭來說“你坐在那裡行不行哦。車有時候跑得很快的。遇到路不好的地方,還很顛簸。你地手可要抓緊了。可千萬別掉下去了。”說到這裡他似乎打了一個寒戰。從這個地方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他越想越怕。喊著我說“你還是進來吧,你哪裡坐得慣車頭啊,快進來啊……”
我回頭朝他做了一個“噓”的的動作,又用手指了指前方。
城門已經近在咫尺。夜色,我還是辨認得出齊王和楊駿正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看來他們都比我們早到信陽,然後趕到這裡迎接太進城了。
這兩個人,論輩份,一個是太的叔叔,一個是太的舅舅。所以,在私底下,他們可能對太不是那麼尊敬。但在外人面前,他們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所謂君臣之份大如天,作為臣,若是他們此刻老氣橫秋地等在信陽府衙裡,會被天下人議論的。
太地鑾駕一到,城門口立刻跪下了一大片。
因為天色已晚,鑾駕很快就被引進了府衙,並沒有在城門口停留多久。
齊王和楊駿都沒有認出我來。在一個那麼多人,那麼擁擠的場合,一個小太監是沒人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