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元年月的一個下午。
知了在窗外此起彼伏地鳴叫著,就像一首首催眠曲,催得我的云云睡得香噴噴的。
我親了一口她紅撲撲的小臉,把她的手從我的懷裡拿開。然後小心地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外屋。
山婉給我端來一碗菊花茶,笑著問“娘娘怎麼不陪小公主睡一會呢?”
小翠接過話頭說“她最近越發不要睡了,白天黑夜都精神得很。這不,現放著那麼多乳母,她非要自己餵奶。”
我輕輕啜飲著加了冰糖的菊花茶,慢慢品嚐著它的甘芬。有些話,我不想說出來,說出來了也未見得別人就真的懂。反正,只要最後能達到我要的效果就好了。
像親自給云云餵奶這件事,就自有其深意,不是像我一樣身處高位而又只會生女兒的女人不會明白。
其實我要的,只是人們對云云的重視。我只是想透過這種行為告訴別人,即使我生下的又是一個女兒,而不是眾人——也包括我自己在內——所期望的兒,她依然是我的命根。
所以自生下她後,我一直親自哺乳,沒有藉口事多,一甩手交給乳孃了事。
我的云云生為女兒不是她的錯,當然也不是我的錯。我和她,都應該活得理直氣壯。
這個道理,還是我母親教給我的。當年她揹著讓賈家絕後的罵名,為天下人譏笑甚至唾棄,可是我從沒見她自憐自棄過。任何時候,她都活得很坦然。甚至很囂張。她用她強悍的羽翼,護守了我和小午的童年和少年.手機站p.更新最快.我相信她心裡偶爾也會遺憾我和小午不是兒,不能繼承太尉府地家業。可是她對我們。從未有過一絲一毫地嫌棄。相反,她一直都是一個溺愛女兒的護短母親。
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長成一個這麼強勢的女人。我無懼,是因為有人無條件地愛我,以前在孃家地時候是母親,現在在宮裡,是皇上。
其實我們都不是真正自信的人。都需要用別人地愛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那些得不到父母,尤其得不到母親的愛的孩是可憐的。她們從小在家裡就必須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了什麼會惹得父母不高興,久而久之,就養成了膽小懦弱地性格。我絕不讓我的孩變成那樣,我情願她們任性一點,驕縱一點,也不要懦弱。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弱。就只有等著捱打。在我看來,不是醜,不是笨。而是懦弱,才是一個人最致命的缺點。
所以我也跟我的母親一樣。是一個溺愛縱容的母親。我這樣說。可能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他們信奉的是棍棒哲學,其經典名句是“棍棒出孝。嬌養忤逆兒”。認為孩就是要嚴加管教才能**。
對他們的棍棒哲學我不作評論,讓他們用棍棒好了,反正他們打地是自己的孩。我的寶貝女兒,是一定要捧在手心裡地。
記得曾有人對我說“長公主那麼高貴的身份,怎麼能整天侍弄花草呢?聽說她還常常下廚調製一些湯湯水水,這些可都是下人做地事,長公主也這樣,不是降低了公主地身份嗎?”
當時我這樣回答她“有何不可?只要她喜歡!”
那人大窘,滿臉愧色地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