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約五千裡外,此刻的沐淵玄,正是看著自己身前浮空虛懸的隨身長刀觀靈定定不動,陷入了深思。
方才之戰,不能說他是全力以赴了,但也絕不能說他未曾盡力。而在第一次與莊無道交手之後,沐淵玄就已沒了輕視之心。藉助陣法之助,三座‘太昊飛玄光明神山,加持,還有乾天宗傳承的核心法器秘法天珠,——幾乎所有能動用的力量,沐淵玄都已動用了。
此時此刻,已是沐淵玄最強的狀態。而似他這樣的人物,在五千裡外對人出手,與近在咫尺之時,其實並無本質什麼區別——只除了刀氣強度會被削弱三成左右。
然而一年之前,那個他只拿出一半實力,就被他壓制到動彈不得的那人,在僅僅一年之後,就不但能接下他全力一擊,更尤有餘力。在合力圍攻之下,應付裕如,遊刃有餘。
一切的一切,都讓沐淵玄感覺不可思議,有種不真實的虛幻之感。
此時他在這五千裡外,自有用意。能夠更宏觀的掌控整個翡翠原,震懾周邊心存叵測之輩。而遍及這戰場周圍的二十餘處虛空法陣,也能使他更易圍追堵截,在莊無道逃離之時截殺。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此刻戰場中那人的戰力,實是太過出人意料。在遠距離出手,似已不足與那人相峙
甚至正面一戰,也不足以令局面有多少改觀。此子極致時接近三千永珍力量,已經是當世第一人。即便雙方在‘合道,上的掌握,只處在同一層次,莊無道都可碾壓於他。
而此時的莊無道,在這方面展現出的實力,分明遠遠在他之上。
“看來你們這次,真是遇到了大麻煩。”
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了沐淵玄的身側,卻是一位三旬左右,如書生般儒雅的男子。此時亦饒有興致的,遠望著五千裡外的地下深層。
以元神修士的能耐,原不足以辦到。然而沐淵玄這裡,卻有著一面法鏡存在,直接就將幾千裡外的情景,顯現在男子的眼前。
在那處所在,莊無道已經不見了形跡,只剩下原地淒涼慘狀。一座大毗婆沙摩輪陣,幾乎全軍盡歿。只有數十餘人僥倖殘存。
三旬男子不由微楞——之前他就感應,這一戰中似乎是三聖宗吃虧不小。卻也未曾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的慘狀。
一口寒氣吸入了肺中,而後男子就嘲諷的笑著:“合玄天神劍與沐兄之力,依然不敵。此子,居然強橫如斯?天機碑果然也有出錯之時,這樣的人物,居然在你我之下,排位第九?”
“顧兄說笑了——”
此人到來,沐淵玄早有感應,並未阻止而已。這位非敵非友,在天一修界中地位超脫,可以說是實質上的散修第一人,無論是大靈還是三聖宗,都不願得罪。
從刀上收起了目光,沐淵玄轉而眼神幽深的望向了法鏡之內:“不知顧兄可信?一年之前才因一枚玄天道種,才踏入言、道,門檻之人。在一年之後,卻不但已將玄天道種完全煉化,更在道基上能與你我比肩,甚至超越於我沐某之上。這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荒唐奇事。”
“一年之內,元神合道更勝於你?”
顧雲航目芒微閃,不置可否的一笑:“聽起來,似是天方夜譚,不太可能。”
“本就是天方夜譚至少這天一修界之內,絕無可能”
沐淵玄聲線加重,語音斬釘截鐵:“然而這等奇事,居然發生在你我眼前。方才交手,我就有感覺,他現在的‘道,更在我之上。不過仔細想來,常規之法,不太可能,所以——”
“所以是借用了外力是麼?”
顧雲航已經領會其意,面色淡然無波:“可問題是,這外力從何而來?”
“已經有了一些的端倪”
微閉著眼,沐淵玄繼續手撫著觀靈,刀,神念則已是回到了十幾息前,
不能不說,一年不見,莊無道確實進步不小。火雷風三道,都已有了不小的成就,進步之速,甚至足可讓人驚駭膽顫
然而,只憑這些,還遠不足以使此子與他抗衡
真正能使莊無道實力凌駕於他之上,甚至在他沐淵玄合陣法與三座‘太昊飛玄光明神山以及秘法天珠,之力後,也依然能勝他數籌的,卻是另外一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