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卻靈機一動,會意道:“執事之意,是欲嫁禍於這隻三頭魚鯤?”
沈綠亦是眸光微亮:“確是好策莊無道若然是死在這三頭魚鯤之手,確實可免了無數麻煩,離塵宗也無理由糾纏。莊無道已死,我們擒回北方的,只是沈烈。早聽說蕭九執事,行事素來都是滴水不漏,果然不假。”
蕭厭卻隨即又大皺眉頭:“可我記得,不久之前,那一族還曾在這陽湖之下呆過。離塵宗若是細察此子的死因,怕是會漏了痕跡。”
“任這三頭魚鯤在陽湖肆掠,難道就不漏痕跡?”
蕭空一聲冷哼,言中隱含不屑:“那些傢伙離開陽湖,卻將這隻孕中的魚鯤捉來丟在此間。自以為如何一來就可萬無一失,不會有人來深查湖底。可離塵宗之人,遲早還是會遣人來誅殺此妖。不是這莊無道,就是其他離塵弟子,只要稍稍細心一些,就會差出蛛絲馬跡。他們身上的那些騷味,怎麼都不可能藏得住。”
那名喚蕭厭的老者,卻是失笑道:“這卻怪不得他們三頭魚鯤有個習性,產卵之前會大肆築巢穴,不但會夷平周圍一切,更會將自身尿液,灑遍湖底,以驅趕生靈。估計只需三五天時間,湖底就什麼氣味痕跡都不會留下。據我所知,此策還是出自沈林的建言。如今已隔數月,估計此時湖中,即便有離塵宗弟子到此,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
蕭空再次啞然,張了張唇,卻終是一語不發。而那青年,則是望了一眼天色,神色淡淡道:“該走了此處多留無益。那沈烈修為不弱,若然一個不慎將他驚動,那時反而棘手。”
話音落時,已是當先浮空離去,退入到遠方林中。其餘三人,則是面面相覷,互視了一眼之後,便亦隨在青年之後,遁空而起。
湖畔的沙灘之上,眨眼間已無人影。可就在上空處的幾人,都全數飛離之後。一點火光,卻從下方的沙石灘中浮空而起。僅僅片刻,就化成了一隻火蝶,朝著東面的方向翩舞飛去。
而此時在三十里外,莊無道亦是睜開了身,目中透出瞭然之色。
“蕭九,蕭空,蕭厭——果然是太平蕭氏。不過——”
尤其那蕭九,他至今都還記得。單名一個政字,乃是蕭氏靈僕中,最出色的幾人之一。
當日他母親帶這他北上太平道,就曾見過。那個時候,這蕭政也如今日這般年輕。十年時間,根本就未有多少變化。
至於那沈綠,應該沈家近年招攬的供奉之一。
然而莊無道的眸中,隨即又透出了幾分疑惑不解。
“東南大變——局已布妥,就等離塵宗入彀?一族?騷味?這又是怎麼回事?”
正呢喃自語,雲兒的身影一閃,再次出現在他身旁。
“這也在你意料之中?擊退那隻三頭魚鯤,卻並不全力出手,就是引這幾人主動現出形跡?”
雲兒一邊說著,一邊眼看著遠處飛來的那隻火蝶,輕飄飄的落在了莊無道的肩上。
天璇照世真經升入第二重天境界之後,莊無道的這門‘星火神碟,也有了不小變化,不但融入了更多的石明精焰,更能在數十里方圓內以意念遙控。
哪怕遠隔三十里,莊無道也依然能以神念遙感。
而就是這一隻預先潛伏在沙礫中的火蝶,使數十里外,那蕭政等人的交談,都全數落入到二人靈識感應之內,不曾漏過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