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素寒芳緊繃著臉,從靈液池中的走出時,一雙碧湖般的眼眸中,全是憎恨殺意,還有不甘懊悔,內疚無比。
當週身的水液不斷崩落滴下,露出那本來該是滑入凝滯般的肌膚時,卻見她這窈窕身軀上,有著無數個暗紅色的血點。再若仔細看,可發現這些血點中赫然濃黑如墨,惡煞纏繞,甚至發出絲絲腥臭之味。
那日血祭之中,任山河並未殺她,而只是嘗試著以那魔息血煞,將她身軀魔染。不過任山河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些魔息血煞,並未汙染到她的元神,將她逼迫到放棄這具身軀的地步。
儘管日後,她想要徹底驅除體內魔息血煞,至少要三五個月的時間,也必定會拖累自身,至少一年以上時間的修行。
可這總比藉助太陽真靈,再次復生的好。儘管是那種近乎完美的再生,可那時自己的修為境界,也必定會跌落不少,浪費的修行時間,至少達五年以上。
——在山谷一戰之後,她已是分外的渴求力量,也絕不能容忍自己,耽誤這麼久的時間。
“任山河”
玉手緊握,素寒芳的一口銀牙‘咯嘣,作響。她忘不了幾日前的一幕,哪怕明知道,這就是任山河的目的之一,也仍無法忘卻。
恨自己當時,若能早些察覺,若本身修為實力能再強上一線,結果就或是大不相同。又或者十餘年前與任山河一戰時,自己出手能夠更果決——
面色赤紅,素寒芳眼神茫然,既有著自我憎惡,又有著憤恨無奈。
同情著師姐的處境,知曉事關雪陽宮的存亡,又本能的厭惡其中骯髒。更惱人的是自己,也要捲入這汙濁之內,成為陷害任山河的兇手之一、
那任山河說的不錯,當日那些血陽宮弟子的死,自己確實責無旁貸。
此時胸中更生起了惡念,難以遏制,後悔十餘年前自己太過軟弱——
心中發寒,意念紛亂,素寒芳靈識卻在下一瞬,又恢復了清明。知曉自己道心已有亂象,急忙收拾起心情,把所有的雜念思緒,盡數鎮壓,
肌膚外的水液,已經盡數蒸發,素寒芳探手只一招,就將一件以七階晶蟬翼絲織成的素白紗裙披在了身上,而後就走出了門。
輕車熟路的往前行走,這一路都是女修,見面之後,都紛紛恭謹行禮。而大約一百個呼吸之後,素寒芳踏入到了一間無比寬闊的殿堂。
近二百丈方圓,此時只有這大殿中央,一個寒冰火焰之力交雜的金球之旁,有一位容貌美豔絕倫的少女靜靜浮空端坐著。
面貌十六七歲的年紀,一雙眼眸一冰一紅,不時透出絲絲冰霜與火焰之力,透著別樣的魅力。而人雖坐於此間,可給人的感覺,卻並非如此。
在素寒芳的靈識感應中,此女的存在感,稀薄到幾近於無,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可在她的視野之中,又的的確確,看到了她的身影。
而在這少女的身前,還有一副雲氣凝結的圖影。遠遠看去,可見正是當日任山河血祭之景,還有那以血液凝就的與‘殺,字
那少女就這麼定定看著,已然入神,似連素寒芳的到來,都未察覺。
素寒芳不禁咬了咬唇,她知曉這四日以來,並不只是眼前這位少女如此。當那任山河血祭之後,包擴所有雪陽宮的登仙境大天尊,連同大乘修士,都在三日之後,接到了任山河血祭時的完整景象。
據說當時門內幾乎所有的登仙境,都對著這副影像,觀察了至少一日一夜。據說靈界洞天內,當時正參與同道聚會歡宴的幾位靈境仙上仙,更是怒不可遏,足足捏碎了摔破四隻寒晶翡翠製成的玉杯。更在一日之內,連續發下了七道法旨。
整個雪陽宮,此時都已經將這任山河,視為不死不休的大敵。
“寒芳見過貞陽師姐”
這是真正的師姐,眼前這位貞陽仙子,與她一樣,都是雪陽宮的秘傳苗裔,也是門內十二位登仙境大天尊之中,唯一的可以在數百年內,問鼎仙境的存在。
“已經醒來了?”
貞陽似乎真是這時才驚醒,從那影像中抽回目光:“正想問你,對任山河施展的那兩門玄術神通,是何看法?”
“從未見過,不過確是出於重明陽神錄無疑,另結合一種最頂尖的劍術,以後者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