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目中微現精芒,心中疑難盡解,忖道不愧是鋒。他已聽出了這位,已別有深意。似秦鋒這樣的處置,也是最恰當不過。
略一思忖,莊無道就一聲輕笑:“就如你之言!”
當下就是法力一卷,將那闢地神君遙空制住,而後直接就丟給了寒陽君。
“將此人押入天牢,若有什麼閃失,唯你是問!”
這是全不愁二人會逃遁,那闢地神君的目的,是為平等王洗脫嫌疑。在此之前,哪怕讓這闢地神君離去,這位也不會情願。
自然,這期間闢地神君的安全,也將由寒陽君負責。否則一旦這位出了什麼事,自己反而是說不清了。
待得那闢地神君,被那寒陽君押走。那崔若就又蹙著柳眉道:“此事確實透著古怪,闢地神君性情耿直醇厚,遇事不知變通,若非是有平等王陛下一直照拂有加,以這位的性情,根本沒可能證得太上位業。哪裡能有這樣的智略,挑唆那赫連家與冥血劍宗反叛?”
莊無道不予置評,他與闢地神君接觸未深,此人是否這樣的性情,並無法判斷。
且焉知這闢地神君,不是以忠厚面貌示人,暗地裡則是老謀深算?
“太宰稍安勿燥,”藏鏡人卻是一聲輕笑:“正因還有疑點,殿下才只是將此人壓入天牢,而非直接處置。事涉那平等王與靈感神尊的道爭,必當慎而又慎。”
崔若聞言稍一凝思,頓時就明悟過來,歉然道:“是臣失態了,請殿下莫怪,此事確然不意不得,不能掉以輕心。只是,臣這裡還有一句相勸,以平等王殿下的手段,絕不會做出此等愚行。哪怕是做了,又不會留下線索,授柄於人。”
“這卻未必。”
藏鏡人微搖了搖頭,眼含哂意:“若然殿下與我無量冥國,被那太古靈感攻滅,若然那闢地神君戰死於玄應神京城內。此事的確是半點痕跡都不會留下。再者,有此闢地一事,我家從此置身事外,有什麼——”
“此事可暫時放下,到此為止。”
莊無道突然出言,將藏鏡人的言語打斷;“此事我自由計較,你二人無需置喙。”
語氣毫不客氣,不留半點商量的餘地。藏鏡人聞言也不生惱,只淡淡一笑。
那崔若卻是欲言又止,可思量了片刻後,終究還是未曾道出。藏鏡人後面的言語,雖未說盡,她卻已盡知此人之意。
阿鼻平等王大禍將臨,無量冥國以這闢地神君為藉口,置身事外,擺脫漩渦,豈非是上上之選?事後誰也不能說莊無道,乃是忘恩負義。
然則她與阿鼻平等王有一百六十萬年的主僕情份,故主之情難捨,並不願見莊無道對平等王束手旁觀。
只是這樣的話,私心太重,實在無法說出口。知曉無論於公於私,這藏鏡人的處置,都是最妥當不過。
而此時莊無道也已轉過了話題,問起了玄應神京重建之事。
兩個時辰之後,這個小小的道觀,才又再次恢復了寧靜。二人再與他密議了一番之後,就各自陸續離去。
洛輕雲等到此刻,才好奇問道:“平等王遭劫,你真打算束手旁觀?這闢地神君之事,確實疑點極多。”
以那闢地神君過往的行事風格,確實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物。
這位的身後,必定另有人指點教唆。可問題是,以莊無道如今在命運法門上的造詣,居然也未能查知背後的這位,到底是何等樣的人物。
那因果命運之痕,就只到闢地神君為止,再不能繼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