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眼裡都充斥著慾望和憧憬,好像他們搖身一變成為權貴就近在眼前。
“賣了這些醫館,再湊點錢買下地段更好的酒樓,以後何止日進斗金。”
“就是,醫館累死累活,哪有青樓和賭場掙錢?”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直接越過姜嫵開始商議起來,將她晾在一旁。
“不行。”
清冷決絕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好幾人都眼神不善的看向了姜嫵,“你說什麼?”
她神情冰冷徹骨,一字一句:“我說,我不同意,你們可別忘了我父親的遺言,無論將來如何,醫館都絕不能動。”
這些年,姜家陸陸續續做了很多其他生意,醫藥產業縮減不少,早不如當年。
但只要那兩座醫館在,姜家未來不管出什麼事,都能安然度過,可這些人只顧眼前利益。
前世她就反對過此事,可惜最後沒用,導致姜家因此滅族。
這次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再動醫館。
其他人正要說話,就被旁邊坐著的肥胖男人搶了先,“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果然還是大少爺高瞻遠矚。”
他無所顧忌的冷哼道:“家業本該都是男人來打理,哪有娘們兒插嘴的地方?滾回去相夫教子伺候男人才是你們的正事。”
說話的這人也是被姜伯恩收留的窮親戚之一,在姜家住了幾年,從剛來時面容枯瘦,到現在肥頭大耳。
姜嫵反唇相譏嗤之以鼻:“你有見識,怎麼我還賴在父母親一同建起的姜家不走?該不會是離了姜家飯都吃不起吧?”
男人肥胖的嘴唇氣得發抖,顯然是被姜嫵說中了,“放肆,我可是你長輩,你竟敢這麼和我說話?”
“你也配在這裡充長輩?不知道打哪來要飯的叫花子,拿了個破鐲子就來姜家認親,除了某些蠢貨非要裝好人搏名聲收留你,換了哪家不把你打出去?”
當年姜伯恩收留這些窮親戚,外頭人沒少誇他心懷寬廣,有情有義。
就連前世她也是這麼以為的,現在想想就諷刺。
前世姜家快滅亡的時候,這些人立馬就捲了一大批銀子跑路。
一時間沒什麼人給那大腹便便的男人幫腔,其他姜府本家的族老或和姜父血緣關係近些的,也看不上這幾個遠房親戚,白吃白喝不說,還要多從他們手裡分走利益,偏生薑伯恩還給他們話語權。
“有娘生沒娘養的臭丫頭,老子今天就替你爹孃好好管教你!”
他面紅耳赤,惱羞成怒之下,竟然要揚手打人。
外頭的暗六聽到動靜就要闖進來,但一隻手先一步攔住了肥胖男人。
“你敢對小姐不敬?”如松竹般清秀白淨的少年,此刻卻像狼崽子似的,眼裡閃爍著陰冷兇狠光芒。
姜嫵抬頭看去,瞬間記起了他,“尹白?”
他也是被父親撿回來的孩子,但因為沒姜伯恩會耍心眼裝可憐,所以在府上一直身份不高,低調又不起眼,總穿著洗到發白的青藍長衫,一根簡單老舊的木簪挽發,不像姜伯恩那般錦衣銀冠,衣著鮮亮。
聽到姜嫵叫他名字,少年露出青澀靦腆的笑,“小姐還記得我。”
他看著清瘦,手卻緊錮如鐵鉗,肥胖男人疼的面部扭曲,“混賬,給老子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