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我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司命一句話堵回去,煩悶地仰頭喝盡一杯茶,心裡卻隱隱生出些奇怪的芽頭來。
“那丫頭雖然還沒有過千年劫,但都已經九百多歲了,照道理應該懂得情為何物了,怎麼就還像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竟一點沒變?”遊奕靈官搔搔頭,滿臉困惑。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小殿下只比少嬉長三百歲,可她卻早知道‘情’是什麼東西,偏偏那丫頭就一點兒也不明白。難道,你就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地方奇怪嗎?”遊奕靈官好奇心頓起,他拿眼去瞧司命神色,對方雖不即刻應答,但這麼多年的好友了,他又豈會不曉得這是司命也同樣犯疑惑的表情。
於此事上他是旁觀者,所以有些東西才更加看得通透許多。茶茶喜歡司命九重天神仙皆知,司命喜歡少嬉也是不做隱藏,偏偏只有一個少嬉夾在其間不表態度。到底是不想傷害另一個人,所以裝傻充愣?還是……她或許根本就不明白“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倘若是前者,除非三人中有一人率先打破這層薄膜,否則終其一生恐怕都只是渾渾噩噩,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結果來。若是後者……遊奕靈官深深望著司命,忽然有了幾分同情。
“其實這事我也疑惑過。”片刻,司命溫暾著開了口。
“哦?”
“這段時間我與她一直朝夕相處,我對她的心意連旁人都看得清楚,可她就是看不明白。起初我還以為是她不肯接受我的心意,可久而久之我卻發現,於情愛一事上,她似乎根本就不明白,不懂得我對她的心意,並非僅僅只是出於朋友之誼……”
他與少嬉認識的時間不比茶茶與她認識的時間少,從前或可以為是她年幼,身邊也無可以啟蒙之人,所以不明白也情有可原。可這段時間在凡間看到的還少嗎,他做得又還不夠明顯嗎,怎麼她就是看不出呢?
司命忽然有些煩躁,五指捏著茶杯幾欲握碎,他實在想不透這其中的關節所在。
“你也別太在意了,不懂可以慢慢讓她懂,來日方長嘛。”遊奕靈官笑笑,伸手搭上司命的肩膀,“等解決了你們在凡間的糟心事後,我回去查查《天書寶卷》,或許能從裡頭找出些解決辦法來。”
“你的意思,是覺得這事蹊蹺?”司命猛地抬頭看他,刨根問底的目光瞧得遊奕靈官汗毛頓起,連忙擺手撇清關係。
“我可沒這個意思啊,你別斷章取義。”
司命嘆息一聲,便不再問了。
店小二端上一碟子剛出籠的香噴噴的包子來,適逢另有食客進店,便顧不著同他們說話,忙招呼去了。
遊奕靈官隨後抓起一個包子來咬了一口,眼中立刻精光大盛:“嗯——好吃啊。要不你也嚐嚐。”
司命順手接過,剛出籠的包子香味正盛,他凝著包子許久,笑笑道:“她也愛吃,每次都要吃七八個。”
遊奕靈官自是知道這個“她”是誰,不禁撇了撇嘴,再狠狠咬下一大口,包得嘴巴鼓鼓的。
似想起一事,遊奕靈官嚼著包子,漫不經心的問:“少嬉耳垂上戴的倒是挺別緻的,像根羽毛。只是別的姑娘都戴兩個,為何她只有一個?”
“那是用翎鳥的羽毛做的,是非言上神送她的生辰禮物,原本就只有一個,喚作落英翎。”司命咬上一口包子,也順口解釋了一番。
遊奕靈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怎麼還會發光?還是紅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