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大部分人在往外湧,都想趁著場地徹底封鎖前出了這是非之地,這給一小部分逆行的刑偵科辦案人員帶來了不少困難,藝人,粉絲,遊客,工作人員,記者狗仔都會出現在環港影視基地的酒店,登記入住的人員十分繁雜。
程然猶豫了下,正準備加入逆行的小分隊,就被南希落攔了下來,“你能別這麼多管閒事嗎?”
“我們剛剛在403,405就在我們隔壁啊。”
“外面工地上幽冥深處上來的黑鳥滿天飛,死個人正常,估計還得死一批人呢,對了,別說我沒提醒過你,你可千萬別去那片工地,到時候你就算哭著向我許願,我都沒本事去救你。”
程然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你把人命當什麼了?”
拉扯中,幾個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進來,飛快拉起警戒線,將人群往兩邊分流,一個穿著件鬆鬆垮垮白T,配著迷彩軍褲的男人,一手插著褲袋,一手花式擺弄著打火機,走路帶風,整個人端著架子幾乎是將裝逼發揮到了極致。
程然視線頓了一下,那男人也似用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他,眼底有些許意味不明轉瞬即逝。
南希落終是擰不過他,隨程然一起上樓,405房間已經被攔了起來,相關人員戴著手套進行採證。隱約可見內室床上躺著一具渾身赤膊的男性屍體,心口插著一把匕首,脖子被利器割斷大動脈,鮮血染紅白色的床單。
有一女子斜斜靠著門坐著,頭歪向一邊,長長的黑髮披散,蓋住了慘白慘白的臉,目光茫然呆滯,只是不停流著淚。
女刑警蹲下身和那女子說了幾句話,隨後站起來向男人搖了搖頭,“邢處,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邢浩皺了皺眉,“這女的瞧著眼熟。她和死者什麼關係?”
“繫結消費的合作伙伴罷了。”
邢浩冷冷看了眼穿著黑色絲綢極低吊帶抹胸的女人,他怎麼就那麼不信呢?“給她做好心理建設,十分鐘後我要聽到她說話,還有,昌煬死亡的訊息能壓就壓,一想到要應付那堆媒體和腦殘粉就頭疼。戳一刀還不夠,還把脖子上動脈割斷了,多大仇多大恨。”邢浩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麼,唇角微微勾起,“肖靜,你去把外面穿著米色拉鍊外套的男人給我叫進來。”
肖靜吃了一驚,“邢處,叫無關人等進來影響工作,這……這不太好吧。”
“廢話怎麼那麼多,讓你叫就叫。”
程然進到內室的時候,邢浩正在勘察現場,完全沒有要理會程然的意思。
程然粗粗掃視了一圈,死者左手邊有一杯打翻的奶茶,黃色的布丁流淌出來,他依稀記得這是片場收工後,昌煬的經紀人買來的,人手一杯。
床對面的桌上放著一盆果盤,蘋果皮削掉了一半,他看向死者裸露的上半身靠近心口處的利器,估計就是水果刀了。
地上散亂著幾十張零落的白紙,膝上型電腦猶未暗的螢幕上顯示著今天一天股市的情況變化和一些隨時彈跳出來的性感黃圖以及各種言語曖昧的聊天對話方塊。
程然俯身收集地板上的紙張,將他們按頁碼順序放好,大概都是些建築設計圖紙,開發商專案概況,經濟賬目往來……不過,缺了一張。
一直沒有理會程然的邢浩在用鑷子從枕頭上取下一根髮絲將它裝入塑膠封袋後道:“程然,我只說讓你進來,可沒允許你帶人進來。”